猛鹿吃完了,又转头来蹭纪筝,不时发出“咩咩”叫声。

“儿子你是鹿不是羊啊!”纪筝薅它一把。

明辞越在他身后低声道:“雄鹿这种叫声,恐怕是发.情求偶了……”

发.情,求偶。

每个字分开纪筝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让他茫茫然红了脸,发.情,不用怪这畜牲怎么能就地耍流氓,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不也如此……

身后明明还有自己的侍卫,叔叔,臣子,而他却这般禽兽不如!

纪筝在这冰天雪地里犹如置身火炉,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怕腿脚酸麻也不肯起身。

“需要臣抱您起身么?”明辞越的声音从身后渡到耳畔。

半晌听不到拒绝,他便双手自身后抄过天子的膝盖窝,将他一整个人团起,蜷在胸前。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给天子留一些男性尊严。

他又趁纪筝和门外的顾丛云都怔神没留意之时,蹲下身子捡起那丛突兀的胡枝子,悄悄藏到了自己的袖中。

一束胡枝子,骗来一个小圣上。

纪筝猛然咳得更厉害了,双颊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他只见过小儿如便会被长辈如此托举在怀中。

可在叔叔的眼里,论辈分,他一个天子也不过就只是个小婴孩么。

刚想要挣扎一下,就只听那人道,“圣上别动,臣的右臂还有伤,怕将您摔了下去。”

纪筝连不要都喊不出口,怔神之际就被带入了屋中,关上了屋门。

屋中烘烤着火炉,给他浑身的燥热再添置上一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