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明辞越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自己, 那双眼睛在笑,明明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恭敬, 但下眼睑却偷偷弯了起来, 笑得非常不“君子”。
纪筝瞬间回忆起了梦境,自己只要被直视着就会不知羞耻地口吐真言的梦境。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冷笑一声,扬声讥讽道,“笑什么笑!偌大一个郑越府容不下你, 难道还真想跟朕要延福殿的龙床不成?”
只是一句玩笑话,明辞越竟当真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纪筝一时无语,心里惦记是一回事,当着君王的面表露出想要龙床又是另一回事。主角怎么突然嚣张了起来,他咸鱼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纪筝斟酌着尺度作势发怒:“明辞越,朕就是太宽容放纵,对你太好……”
“这喜袍……也是圣上对臣太好?”明辞越眼尖,从他藏青色厚袄之下一眼望见了那件绛红色的喜服外氅。
纪筝:……呜呜呜,纪咸鱼不要面子了。
梦境与现实微微重合,或许明辞越真的会举着喜服逼近过来,一点点地与他贴合……纪筝猛地一瑟缩。绝不能说出是送给明辞越的喜袍!
他干脆地告诉了明辞越这是常晴做出来的样品,而皇宫之内即将秘密进行的纺织生产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纪筝表述得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并不想将所有内容都告诉明辞越,在他眼里,主角还是太正直了,不知道对宫廷水面之下的排兵布阵又能接受多少。
明辞越听完思索片刻,注视着小天子,神情认真地追问道:“臣方才看到武安侯府三公子顾丛云的手里拿着与臣这件相似的外氅,也是圣上赠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