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以后的居所成了新婚夫妇的小窝,自己倒成了二手房房主,纪筝不悦地皱了皱眉。

最后一层红帐就在眼前,纪筝的手搭在上面,攥紧了却又拉不开。

隐约望过去,那边当真有一个曲线曼妙略显瘦削的身影乖巧静默地端坐着。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脚步声缓缓踱了过来。

“皇婶姿色不凡,朕就不多打扰了。”非礼勿视,纪筝垂下了头。

小夫妻新婚燕尔,即便是赐婚主婚的大燕圣上,也没有什么多做停留的道理。

“确实姿色不凡。”明辞越的声音淡淡的。

一只劲瘦窄袖的臂膀从他脸侧伸了过来,挑开了帘帐。

曲线曼妙的皇婶分明就是一只蒙着红布,半人高的大花瓶,还是自己赏赐的那一只。

帘帐之后乱糟糟的,红木大床怎么送过来的,怎么放在那里,不要说是铺床,连布子都没有揭下来,漆木衣柜倒着立在一旁,瓶瓶罐罐,书画挂件堆放成一堆用来积灰,丝毫没有半点对皇宫赠品应有的感激敬意。

“怎么不给朕置办打理起来?”纪筝讶然,来不及尴尬,挑眉回头望向明辞越,“是不喜欢?”

他这才得空细瞧明辞越,几日不见,甫一再见,仍得称上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但若是微微留意,那平日一丝不苟的发髻稍显松散,下颌底下一星半点的青茬,双眸的深黑瞳孔旁多了些许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