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驷猛地抬头。
天子正席上还隔着一层隐秘古怪的屏风,借着灯火,能看得见天子投在上面的倒影。
天子好似是坐着的。
“此菜是宫内研制的新品,襄国公定没见过。”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天子蓦然开了口。
“内裹豆腐以及肉汤熬制成的雪白汤冻,直接戳开仍是冰冻状态,若是被人含入嘴中,仿若冰层解冻,在看不见的地方化作汁水一片。”
屏风后的身影缓缓起来了。
杨驷愕然,那发育不良的远房表兄何时如此高大过。
眼见着那身影在屏风上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径直绕过了屏风,突显眼前!
天子是被人抱着的,像是懒于行走,半蜷于他人的肩臂之上,此时托起来,比那人还要高一头。一身龙纹玄色衮袍,长摆垂地,遮住了腰身以下,瓷质一般精细易的五官模样,形容间说不出的贵意以及散漫不经。
杨驷看得有些呆愣。
他玩惯了京城勾栏瓦舍间的男男女女,却没见着原来燕国真绝色却是生在龙椅之上,生来令人仰视,看不甚清。
那分明是吞人的妖。
是也是原来的天子,他那个暴虐任性的远方表兄,容貌未变,甚至更为白弱,但就是有什么神韵说不清了。
他一时忘了礼教,还想要揉了眼再细看,却忽然发现天子的“坐骑”不是普通小厮,竟是当朝唯一亲王,璟王明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