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疼,又害怕又孤独。

哭也哭不出,眼中的光在一点点涣散。

“圣上,圣上!纪朝鸣!”

在哪里,有什么人在大声呼唤着什么。

圣上?纪朝鸣?那是谁……

纪筝的意识太过稀微,不记得圣上,更不记得纪朝鸣。

直到有一个很低的声音,“筝筝……”

纪筝猛然将眼睁开了一条缝,怔忡半晌,继而扑腾起了四肢,逆着寒意,逆着将要把他拖去深渊的水流。

“我在这……”冰混杂着水争相恐后朝他的肺部挤压而去,又只剩一片死一般的黑寂了。

*

玄迁猛地望向明辞越,“筝筝……那是谁?”

明辞越根本来不及和他解释,继续反复徒劳地,交替地唤着“圣上”,“纪朝鸣”,“筝筝”。

刚才好似从他心口间传来的那几声“皇叔”幻觉一般地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只有痛觉是真实的,他几乎是半跪在浮冰之上,揪着心口,一寸寸地挪动着寻找小天子。

啪嗒,啪嗒,冷汗一滴滴沿着他的鬓角,打落冰层之上。

冰面已经裂作了无数瓣,每一条缝隙都足以吞进去一个体格瘦弱的少年,这就仿佛是在一片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滴特别的小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