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畔隐约传来了脚步怪声,纪筝从酣睡中猛地睁目惊醒,想及今夜黎婴之事,心中一噎,瑟缩在锦被中一动不敢动,目光望过去却发现除了在月色下浮动的枝桠横影,再无他物。

他连忙支起身,揉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他精神紧绷,草木皆兵了。

纪筝刚想再躺下,无意间又瞥到了软帐细纱的缝隙之间,烛火明灭,光影暧昧的外殿之上,明辞越站得笔直,就立在草席之旁,毫无要落席稍作休息的意思。他的全身筋肉紧绷,肩骨脊骨被贴身玄衣勾勒出了好看的形状。

他真的不休息吗。

“皇叔?”纪筝试探性小声叫道。

声音在空旷的金玉殿堂内如涟漪一般波散开来,犹坠深海,毫无回响。

就当纪筝以为他不会得到回复,明辞越只是站着睡着了的时候。

一声低音。

“臣在。”

纪筝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朕要便溺?”纪筝故意要拿这等腌臜事欺负性地再次试探。

“臣来服侍圣上。”

这次绝不是幻觉,布靴踏在金丝楠木上的沉重回声越来越近,一步步登上台阶,入了软帐,逼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