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

连休顶着一身伤疤解开了外卖的袋子。

方雨一边摁手机一边说:“吃完去医院处理伤口,不得有异议。”

连休点头。

从医院出来后,连休叹了口气。

方雨停住脚步,回头看那耷拉着脑袋的弟弟。

连休笑了笑,躲进了后座。

一路上,连休插着口袋看窗外。他喝醉之前看的就是夜色,现在看的依然是夜色。

方雨突然砸了一下方向盘:“靠!堵死了!我还有合同没看呐!”

连休靠着车窗没说话。

方雨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连休除了被吓到的那一会儿,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等他再次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卧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飘着一股檀香。小小的手机卡跟床头柜的相框待在一起,那部壮烈牺牲的手机已经不见踪影。

连休放倒了相框,翻过身,抱住了跟了他多年的娃娃。已经快断开的红绳近在眼前,坠着的小石头还坚强地跟绳子缠在一起。抱着娃娃,用力一扯,手腕被勒红了都没扯断。他解开绳结,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块蓝色的机械表。连休把把这条带了将近一年的红绳放进盒子里,戴上了手表。望着转动的秒针,连休平静到不想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再回过神来,机械表盘的数字已经显示凌晨两点了。连休默默地躺下,闭上了发酸的双眼。

房门一响,连休懒得睁开眼,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尽管小腿还露在外面。很快,另一边的床垫凹陷了,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他身上。连休将娃娃抱得更紧。

“休儿,你得面对这些事儿。”

“时间不早了,您回屋歇着吧,不是明天还有事儿么”

“那行,就当我睡不着,你陪陪我成么”

连休没有说话。不用掀开被子都知道方雨准备躺下了。

“我有个朋友,他跟他男朋友吵架了,后来他买醉,躲起来了,你觉得他这种逃避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他买醉是因为酒好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为情所困,但是他不愿意跟我细聊事件始末,我没办法客观地去看待,但是我认为,像他这样的人,不该去逃避。”

“那就别看待了,早些歇息。”

“他总说自己不怕失去我们,我很高兴他能产生这样的想法,说明我们在他心里很重要,他确信我们不会离开,他同样确信,他男朋友不会离开他。而现在,他想给自己找一个漂亮的借口来放弃身处异地的另一个爱着他的人,然后开始一段欺骗自己的生活。”

“那不是欺骗自己,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而已。”

“你猜得很对,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以前的生活就是每天搞学习,搞项目,赚一笔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买一双可以供普通家庭吃喝几年的鞋子,剩下的钱继续开发价值,站在商业的角度来说,确实挺成功的。但是他把所有爱他的人都隔在外面了,他连自己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