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连休也有了几分醉意。在人□□故的战场上如鱼得水的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就算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多酒精的浇灌。摇摇欲坠的他勉强保持还算清醒的神智,陪着方雨一杯杯地敬酒。
到了计划的时间点,这场生日宴的主持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平台上宣布了接下来的活动。
连休陪方雨驻足听完,抽出了手:“雨哥,我真不爱玩儿。”
方雨向楼梯撇了一眼:“上我屋里歇会儿。”说完,把随手接过来的一盒烟塞进了连休手心里:“没地儿放。”
烟盒在手中流畅地转了一个圈。连休笑了笑:“成。”
厚重的窗帘没有拉好,一束光从两片窗帘之间的缝隙中照了进来,成为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线。连休静静地靠着床脚发呆,痴痴地看着这道光。他清楚地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口腔也感觉到了缠绵悱恻久久不散的酒精味,时间愈长,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儿就越激烈。在心魔的挑逗下,他打开了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习惯性地摸了摸右边的口袋,却摸了个寂寞。
然而他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发现没有打火机的那一刻就决定站起来反抗命运。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啪”的一声,一道火苗在眼前跳起。连休吸了一口,抬起头:“谢谢。”
说完才感觉到不对劲。这里是方雨的闺房,江逐黎和方雨都在忙,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一道火光?
火光照亮了这位雪中送炭的恩人的面容,连休顿时释然了。方才还露出整条藕臂和锁骨的小洁此时裹得像头熊一样坐在连休旁边:“欸!连休同志!已经解决了哦!”举起空空的双手朝着连休邀功。
连休吐出烟雾,“厉害。”
小洁:“根据我的经验,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做出一些看似善意的举动,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连休:“你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
小洁:“你这个话题转得很生硬啊。你在雾陵的这一年里,我跟苏婉在赛场上遇到过几次,不过都是我赢。”
连休:“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小洁:“没出去,世界级比赛,ok?”
连休点头。
小洁嘟起嘴,眼眶里打转着透明液体:“冷漠无情。”
连休抖落烟灰:“少来,你这哭戏还不如戚流。”
小洁抹了一把脸,悲痛欲绝地捂着胸口:“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说啊!你说啊!”
连休翻了个白眼。
小洁鼓起腮帮子,抱着手臂,“哼”地一声,转过头不看连休:“连休同志,你真的很小气啊!”
连休鼓了鼓掌。
小洁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她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临了握着门把对连休说:“好梦。”
第二天,连休昏昏沉沉地从方雨的床上坐了起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都过去三个星期了,还是无法回到原本的生活习惯中去,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抱戚流,却总是要等到摸了个空才肯接受现实,循环往复,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连休按下按钮,窗帘自动拉开了,坐在床上就可以从落地窗户中看到楼下的人工喷泉。
他们几个的住处也有一个喷泉,水池里面常年躺着几枚亮闪闪的硬币。而眼前这个喷泉,正是他们许愿的第一个池子。别人扔硬币许愿,他们扔鹅卵石许愿,鹅卵石从喷泉中来,又回到喷泉中去。
小洁一个人坐在喷泉边,单手捧着一把硬币,念念有词地看着喷泉中央的雕塑,时不时扔一个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