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休险些变成斗鸡眼,他推开了戚流的手,把戚流扯了回来:“你这小傻子怎么回事儿,挺正经一小伙儿整天五迷三道的。”
戚流笑着牵着连休的手,小声地说:“虽说这天儿吧,确实有点儿冷,您这细皮嫩肉的还真扛不住呐。”
连休“噗嗤”一声,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看了看周围,没人在意后,他压低了声音:“学得挺像。”
“你平时都在学我说普通话,偶尔出来那几句北京词儿很可爱。”
“谁学你了。”
“傲娇。”
“没有。”
“就有。”
“没有。”
“就有。”
“幼稚。”
戚艺在掌声下离开演讲台,校长拿着一份稿子和证书回到台上,他调整好话筒:“上一届高三,九月入伍人数三百人,参军无上光荣,有想法的,无论是应征入伍也好,考取军校也好,绿色军营无悔青春。”,他尽量不刻意的动了一下手中的红色小本本,咳嗽了一下:“经过统计,现在来宣布前三名创业奖得主,第三名,高二七班李佳霖经营的小吃店,营业额约等于三千三百元,高二八班百里苍兰、舒娟共同经营的调香店,营业额约等于七千三百元;第一名,高二八班戚流经营的,”校长盯着稿子看了几秒,像是再三确认某件事情,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续上了:“中国传统文化传播店,营业额约等于一百二十二万。”
“一百二十二万???”戚流跟着大众一同惊呼,连戚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戚流举起手说:“校长,是不是打错字了?我觉得我那一筐东西才三千出头!”
校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被一块大红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当红布完全打开时,一块黑色的手表静静地躺在这个全校权力最大的人手上。
“恕我冒昧,这块表是哪家的呢?”
戚流看着连休,连休冲着戚流摇头,戚流心神领会,对着校长说:“不太方便,等散会了我再跟您说。”
校长连点几下头,他把表裹好放到讲台上,如同放置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般细腻。“这块表,市场价一百一十七万左右。”
“一百一十七万?!”戚流难以置信地看着连休,说完这三个字后卡了几秒才继续说:“真的?”
连休摇了摇头。
戚流长舒一口气。
连休淡定地说:“买的时候八十多万吧。”
“八十多万?!”戚流一下没控制住,这一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戚流先一步跨出座位:“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
“同桌,你出来一下。”戚流小声地说了一句。连休跟在戚流后面,被戚流带到一处偏僻的凉亭里,连休淡定地靠在柱子上。
戚流抱着另一根柱子低头沉思,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偶尔飞过的小虫子在白色的路灯下有些渗人。
“你这件卫衣多少钱啊?”
连休扯了一下身上的卫衣:“这是你的。”
戚流拍着胸口说:“我还以为你买的是两万的衣服,吓死我了。”
连休笑着说:“咱们好像串儿了,你这校服裤子是我的,卫衣在我身上穿着。”
“我现在连看你的头发都像镶金边一样!”戚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掏了掏裤子口袋,将口袋翻了出来,掉了几片碎碎的纸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戚流又抱着柱子:“你骗我。”
连休不明所以,倚着柱子抱着手臂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我以为我们的家境相差不大,我才敢追你的,现在,哎。”戚流偏过了头,将视线对着无尽的夜色。
连休见四下无人,他走到戚流身后,把戚流的身体掰正:“想那么多干什么。”
戚流撅着嘴说:“小洁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哎。”
“小洁?”连休讶异:“你们还有联系?”
“有啊,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会一起打游戏,她说你套现资产的话可以在a市的市中心买一栋房子,是栋!栋!”
连休:“...”
戚流又说:“你看!你沉默了吧!我以前真的以为我们差不多的,因为你表现得太接地气了,又坐公交又骑共享的,消费都不高!”
“这..”连休抿了一下嘴唇:“你看,平时出去玩,都是你带我去的,对不对?”
言外之意:地方都是你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戚流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锤柱子了。
“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
“我跟你同吃同住两个学期,还是恋人关系,你藏得太深了!我以为你的鞋子都是你省吃俭用出来的!”
“这方面我没藏啊,手表我不是跟手环轮着带吗?”
“这方面?还有哪方面我不知道的?啊我好气!我怎么就这么蠢呢!”
戚流好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柱子上,连休抓住了戚流带出拳风的手腕,握在手心,贴在胸口:“有感觉吗?”
戚流迷茫地看了看手背:“什么感觉?”
“心动啊。”连休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努力憋了回去:“因为你,我的心才开始跳动。”
戚流满脸黑人问号:“你怎么了?好土啊。”
“学你的啊。你听我说,有些事情确实瞒着你了,等你高考完我会把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戚流的嘴角有些颤抖,他懊恼地砸了一下柱子,赌气地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有些掉漆的顶部,一言不发。
连休坐了过去,将戚流搂进怀里,拿出一元硬币:“走,哥哥给你买糖吃。”,他说完,身后的湖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戚流摸口袋的同时慌张地回头:“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他还顺便摸了一下连休的口袋,好在两台手机都在。连休尴尬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你给我的硬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