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结束了期中考试的最后一门，戚流头一回没有问连休发挥的怎么样，他只是随便看了看连休的卷子，简单的对了对答案后就没有多问了。

上学路上，连休听戚流哼了一路的曲子。车子停在红绿灯前，连休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那个粉红色的机车头盔：“你的鬼火呢？”

戚流回过头说：“鬼火是李佳霖的，这个才是我的！”

戚流开鬼火的时候，像一个精神小伙，戚流开电动车的时候，像一个没钱的精神小伙，而且这个头盔实在是太鬼畜了，跟这辆小橙车严重不搭！

连休说：“之前怎么没见你开过？”

戚流说：“阿霖的妈妈借去开了呗，国庆的时候她用完了就还给我了。”

连休手痒又敲了一下头盔：“这头盔是她买的？”

戚流扶了一下头盔说：“不是，本人偏穷，车和头盔都是姐姐不要的，我看还能用就拿来用了，不瞒你说，我小学骑的那辆自行车曾经陪伴我大姐度过了整个高中，质量特别好！我使劲蹬都蹬不坏！不过没关系，我等了几年，二姐也出去了，我继承了她的小橙车哈哈哈哈哈！”

连休又来了一阵心酸：“要不你生日我给你买辆车吧？”

戚流把车开到路边，郑重地跟连休说：“别！一辆电动车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太贵重了！”

谁说我要送电动车了。连休砸了咂嘴：“上学啊。”

戚流后知后觉地转动握把。

连休说：“你成年后先考什么驾照？”这关系到我送四个轮子的还是两个轮子的，总不至于想开三个轮子的吧？

戚流说：“我去学特种车辆，到时候你不仅可以坐在小车上哭，还可以叉车、铲车、垃圾车等各种车上哭，怎么样！待遇是不是比别人好！”

连休扯了一下嘴角：“您这想法，挺邪门儿啊。”

又是叉车又是铲车的，连垃圾车都来了！这是一个高分选手该说的话吗！

“你呢？先考运钞车还是油罐车？我觉得挖掘机也不错！”

“我不能先考c1吗？”

“哦”

过了一会儿，戚流又说：“c1是什么东西？”

没事，小朋友不看这些也正常。连休详细地给戚流普及了c、d、e、f照的区别，末了问道：“先学什么？”

戚流耸了耸肩：“特种车辆啊！我买不起豪车，只能开开这种了。”

生活不易，连休叹气。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戚流，不管危险也好，肮脏也罢，他都不挑。

比如现在。戚流单脚撑地漂移过弯拐进了学校大门前的这条马路，跟另一辆电动车上演生死时速，连休惊得扶住了戚流的腰，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星期一早上，沈易腾拿着成绩报告走进教室，那张肥硕的脸上布满阴云。他把成绩报告交给班长唐辉分发下去后，严肃地说：“物理最后一题，全年级只有两个人做了出来，一个，是戚流，另一个，是连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