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休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玩作业。”

“你以后想考哪里？”戚流就着这个回答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呢？”连休把问题抛了回去。

“军校。”戚流如实回答：“虽然我是全家最蠢的，但这个还是有把握的。”

“毕业之后呢？”

“读研。”

“为什么想考这一类的？”

“因为对党的忠诚和骨子里流淌着的家国情怀，其次是985容易找好看的对象。”

连休听完这句话，抓起牛油果娃娃朝戚流扔了过去。牛油果娃娃在空中划出一道相当快乐的线条，精准无误地落在戚流的脸上。

戚流也不恼，把牛油果娃娃抱在怀里笑出了声：“我就随便说说的，还不急着脱单，人家知道我的志向之后说不定还没开始甜甜的恋爱就把我甩了。”眼睛始终盯着连休的脸，不放过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

连休侧过了身子，双腿弯曲，手拿了一下被子，嘴角自然向上，饶有兴致地跟戚流对视。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出了沙沙的声音，树影在墙上摇曳摆动，似飒爽的舞姿，又像狰狞的恶鬼。

连休抬起一只手，指着外面的天空。

戚流顺着连休所指的方向看去，外面并没有特别的东西。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一个说法：“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不是。”

戚流又陷入了沉思，连休的手还指着外面。

“你是不是想说天地浩瀚，总有人负重前行？”

“不是。”

“你是不是想说黑暗只是暂时的，总会迎来自己的曙光？”

“我只是想说，不早了，该睡觉了。”连休把手缩回被子里。

“好，那我们睡觉吧。晚安同桌，明天见。”戚流说完，那点光亮消失在黑暗中。

连休闭上眼睛，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有节奏地响起。

这小孩儿想的挺多啊。

今天的起床铃是著名的广场舞歌曲，一听让人就有想跑到操场大炫舞技的冲动。

401的两个人还苟在被子里不肯露头，戚流在被子里伸着懒腰，整条小腿都露在外面了也坚持不让自己的脑袋重见光明。

连休懊恼地揉了揉眉心，试图打断脑子里的节奏，可这首歌实在是太洗脑了，一直在脑子里跟着唱。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两个声音同时在房间里响起，下一秒就出现了一个十分鬼畜的笑声。

“同桌你也忍不住了吗哈哈哈哈哈哈！”戚流笑着笑着发出了公鸡打鸣的声音，扫空了连休的尴尬，惹得连休也开始笑了起来。

连休笑得肚子有点发痛，却没能力阻止戚流。自己都笑得差点喘不上气了，哪还有多余的气来跟戚流说话。

戚流笑了两句歌词的时间就停了下来，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脸颊：“同桌，我的脸笑得好痛。”侧过头看着微微发抖的军被和那清朗的笑声，一个没绷住又笑了出来。

连休实在难受，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戚流面前，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了戚流的脸：“别笑了。”

“我尽量哈哈哈哈哈哈。”戚流扯下被子冒出头，双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冷着脸跟连休对视。

连休直直地看着戚流的眼睛，外面的歌还在放着。

“噗嗤！”

还没唱到下一句戚流又笑了出来，在床上各种翻动来倾泻自己的笑意：“哈哈哈哈哈同桌我真的忍不住！”

连休笑着转过身走向了门：“快点起床。”得到戚流的回应后拧开门把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走廊和楼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奔放的歌声不绝于耳，光着身子跑来跑去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发型大多相同，一个比一个乱。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把调起高，其他人努力跟上这个高音，一时之间像踩了一百只尖叫鸡一样聒耳。

连休回到房间关上门也没能挡住这波精神污染，随手拿起搭在床尾的短袖走向小阳台，边走边往身上套，那些声音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吵得他脑壳都开始痛了起来。

洗漱完后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面前出现了一个装着水的茶缸，抬头对上了戚流那双虔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