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瞪着戚流，前面那个短发的女生上前一步：“骂的就是你！你们这样的人肯定连高中都考不上！”

后面那个女生也上前一步：“自以为很酷，你们这种人顶多吸引一下那些剃得可以穿越当贝勒爷的精神妹妹！”

戚流不屑地笑了一下，见绿灯了，跨坐上车，留下一句：“初中的小妹妹要好好读书，不要多管闲事。”

后面还在骂着，甚至还听到了吐痰的声音。戚流最听不得这样的声音，身体不自控地打了个冷颤。回忆着刚才小妹妹说的那些话，脑子里已经想象出连休剃到反光，扎着一个小辫子的发型，画着两条伸到后脑勺的死亡眉毛，脸涂地死白，嘴唇却用了最红的颜色，穿着露脐装和热裤坐在后座趴在自己后背抱着自己的腰。

戚流一路笑到公园，在路边停好车走了进去。跳广场舞的大妈早已散场，公园里的灯也熄掉了一大半，只剩下景观灯投下的柔光堪堪照着沥青路面。两边的绿植被修得整整齐齐，每棵树上都挂了一个牌子标明品种和编号。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几乎都能吓到戚流，但戚流只是捏紧了手心没有过多的动作，脑子里想着连休穿女装的样子，从头到脚都给搭配好了，默默拿出手机打开app挑选衣服，越选越想笑。

沿着路走到一个凉亭，里面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靠在栏杆上看向漆黑的草丛，戚流走进去他都没发现。

戚流默默在旁边坐下，等待男生回头。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坐到景观灯也熄灭了，李佳霖摸黑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才开口：“他快出来了。”

戚流闭上眼睛，双手枕着头往后靠：“我知道啊。”

李佳霖没有说话，那点火光移动了一些，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听兄弟说，你当年那一下，他记到现在。”

戚流笑了：“那又怎么样。”

李佳霖摸出烟盒扔在戚流腿上：“整一根。”

戚流坐正了身子，从烟盒里拿了一根，伸手在腿边摸到了李佳霖的打火机，按下打火机，捏爆了烟嘴里的那颗小珠，薄荷味逐渐出现在口腔里。戚流吐出烟雾，两只手指夹着烟抵在石凳上，单手枕着头又靠上栏杆。

烟雾从李佳霖的鼻子里冒出来，这股烟雾在寂静无风的夜晚格外放肆，凝聚成一团缓缓上升，逐渐遮住了天上的圆月。

“每次看到这种月亮我都想起那天晚上。”李佳霖又叹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靠。烟雾消散后，抬起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在梦里也时常惊醒，压得我喘不过气。”

戚流坐在旁边，听着李佳霖说起往事，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烟逐渐燃烧，直到手上感觉到温度，戚流才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李佳霖又把烟盒扔过来，戚流拿了一根叼在嘴上，没有去拿打火机点燃。

这种烟，哪怕不点，也能感觉到那股淡淡的薄荷味，捏爆了里面的珠子，薄荷味更加浓重。

李佳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戚流只是揽过李佳霖的肩膀，抽出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任薄荷味的烟雾在嘴中肆虐，张开嘴让烟雾缓缓飘出，上升，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