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主院里头,顾妈妈看着新来的这些小厮,不免有些头痛。
虽说这些个小厮经过顾妈妈仔细挑选,都是顶顶老实的。
可坏也就坏在这,因为他们老实归老实,可大多出身贫苦,要不是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也不会卖到府中换口粮吃,是以在伺候笔墨,还有帮主子梳洗穿戴上,终究比不过用惯了的家生子。
不是打翻了砚台,就是在熏烫衣裳时把衣裳给烫出个大洞,之后种种,让顾妈妈觉得这房里头终究还是得添置几个细心的婢女才是。
梁晔却觉得并无什么必要。这么多年都过下来了,以前没有添置婢女的需要,以后也不需要有。
这番话却是急坏了顾妈妈。“少爷,恕老奴说句多嘴的话,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同你一般年纪的,早就已经做上父亲了,就是二少爷,他屋里都已有四五个通房丫鬟了。
虽说如今正值孝期,你的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可徐氏已除,这房里头的事,只要不明摆着声张,又有谁会知道呢?你也该寻个知冷热的,哪怕就帮你添添墨,熨熨衣,都比那些大粗小子来的要仔细的多。”
说起添墨,梁晔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笨手笨脚连蜡烛也点不好的女人。像那样的,添个墨都能把砚台给
摔碎吧。
梁晔素来敬重顾妈妈,知道她的提议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虽觉没有必要,却也不想让她因为这事再操心下去。
“这事就交由乳娘你去做吧。这些日子,劳烦乳娘了。”
顾妈妈闻言不由叹了口气,“若老爷没出事,你与刑部侍郎家嫡三女的婚事说不准就能定下了,这府里有了女主人,哪还有我这把老骨头操劳的份。如今三年孝期,再回京恐怕物是人非,一切事情还得从头再来了。”
“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丁忧三年,同样远离是非三年,王侍郎家的小姐与我命定无缘,若是有缘,日后自能重新续上,乳娘无须担忧。”
梁晔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向不太在意,若没有这三年丁忧,他自然得卷入朝堂纷争之中,娶自己上峰的女儿为妻,确实是眼下最稳的做法。
可丁忧三年,他就不得不远离朝堂是非三年,如今圣上病重,底下三位皇子争的你死我活,无论站谁,都有六七成的几率会失败。
他身上流的虽然是商人的血,可却没有商人奇货可居的豪赌魄力,明哲保身,如此最好。
顾妈妈知道梁晔心中一向有他自己的考量,自己不懂朝堂大事,也插不上话。左右他已答应自己安置通房,别的,三年孝期满了之后,再做打算吧。
顾妈妈下去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而私宅内院,一向是藏不住秘密的,顾妈妈准备替老爷寻两门通房的事,一下传遍了整个梁府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