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声和救护车声吸引了一大批附近起早的居民,这让有些偏僻的废弃区充满人气。
围观者们无不对昏迷的白枫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脑补一场阴谋大戏,一传十十传百,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在这些人中,有一双目光始终保持平静,这道目光看了看铁皮仓库的方向,低眉若有所思。
光明市第一人民医院。
几个身着绿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还有白枫的父母推着担架在走廊内疾驰。
白母早已哭成泪人,看着白枫胸前血肉模糊,就连一向坚强的白父也不由动容。
很难想象,受了这么重的伤,白枫硬是挺到了医院。
透过呼吸机能看见,白枫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地吸气、呼气,每呼一口气,都能看到呼吸器上凝成一层水雾,而后又迅速消散,周而复始。
一路上,白父和白母不停地和白枫说话,因为医生说过,病人能否坚持活下去,他本人的求生意志也是重要的一环。
直到将白枫推进手术室,白父白母依旧恍如昨日,那时候白枫还是活蹦乱跳的。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宣告白枫的抢救开始。
白母趴在白父怀里,一边拼命敲打白父的胸膛一边埋怨白父,两人眼睛红得吓人,看得出,昨晚一宿没睡。
白父也很自责,任由白母发泄,也许是太过心力交瘁,没一会,白母便晕了过去。
手术室中。
白枫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爬山。
抬头望去,山顶没有尽头,低头看去,迷雾中即是深渊。
他爬啊爬啊,狂风呼啸,在耳边打着转,气温越来越低,冻得他直哆嗦。
也不知过了多久,偶然抬头间,白枫竟看到了山顶,不光如此,他还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山顶俯视着他。
谁?是谁?
白枫想开口,但是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
他好想哭,但又忍着泪水向上爬。
手指扣住山顶平面的土块上,黑影近在眼前,那黑影似是没有发觉白枫,他依旧极目远眺,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白枫用尽全力蹬着陡峭山峰的凸起。
“咔!”
突然,岩石碎裂,白枫脚下一空,失重的眩晕感和恐惧感连带手中抓着的土块都不自觉松开。
我这是……要掉下去了?
也对,只要掉下去,一切都轻松了,不用再努力爬山,只要大脑放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