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微微一愣,耳廓迅速发红,他这个人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无论心里多么害臊,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永远是耳朵,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你要老是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那可不行,”鹿鸣含笑道,“你不能不理我,没有你,谁伺候我喝水吃药呢?”
蓟和仰着头看他:“难道这满院的人里挑不出一个能伺候你的人?未必就非得是我。”
“其他人当然也行……”鹿鸣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望见蓟和瞪他的眼神,连忙改口,“不是,就是我这个人吧有个毛病,贼喜欢那种有情感加成的东西,比如说你刚才端进来的那碗汤,一看就是饱含情意熬出来的,我喝了不仅病好得快,还会想跟厨师亲亲。”
蓟和:“……”
耳上的红意终于蔓延到了脸颊,蓟和跪在床边,头杵在他枕头旁的一小块空地上,鹿鸣轻轻地问:“好不好?”
蓟和头抵着床单摇了摇头:“……不好。”
鹿鸣不允许他逃避,伸出手把他下巴挑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道:“说清楚,什么不好?”
蓟和感觉自己腿都软了,“你……”
“这样,”鹿鸣望着他通红的脸庞,想起刚才在亭子里看到的他和沈棠并排离去的背影,心中更是恶意翻涌,“我也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你……再叫我一声师尊听听。”
“……”
这要求乍一听其实没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坦诚相见,算是抛掉了师徒的身份,以他们自己本人的人格与对方重新相处,此时再让他叫“师尊”,蓟和莫名有一种羞耻不堪的感觉。
鹿鸣还在等,看着他扑闪的眼睫:“嗯?怎么了,之前不是叫得好好的吗?怎么暴露了身份之后,反而不如以前知情识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