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就哼地一声,甩着胳膊走了。
十四略显难堪,抬手抹了一把有些变黑的脸。要说以前也没少受这八嫂的冷脸,可今个儿来,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八哥……”十四挂上笑脸:“你都听说了吧,老?四……”说着嗤笑了一声:“往后那位可是身份高贵的主了。”
满人家里不怎么看嫡子庶子,可皇家还是非常看重的,老?二?牢牢地占着那个位置,不就是皇阿玛想要弄个嫡子太子出来嘛。可现在好不容易扒拉下?一个嫡子,不,还不算完全把人给拉下?地狱,这边又冒出一个嫡子。要真是那嫡子也就罢了,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听到消息的时候,十四当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呢。
八爷问:“你这是从隔壁回来的?”听着语气,就是火冒三丈的那种。想着也是不能啊,以十四的性情,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准是先被怒火控制去了老?四府上才是。除非……八爷眼睛微眯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十四,见他领口处有细微褶皱,心中一哂,这是在老四那里受了气才来的吧。
十四不吭声,可这回跟刚才不一样。
那是燥的,猛地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他连人阻拦都要推开,就是去隔壁书房见了四哥,本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他最少有个喜怒哀乐的情绪,可没有……平静的不像话。这让十四爷很不舒服,火气上来,就同四哥干起架来。
当然,好歹那是四爷府,四爷自己的底盘,也不能真的就看着四爷被打,可十四爷也没有吃亏,只是他这一见面就要揍人的做派,恼得四爷直接把人赶出去了。别说什么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已经不是了。
十四被四爷打了一顿,跑到八爷府又被八爷给笑话?了一场,哪怕八爷决计不承认,只觉得那是爷多心,但事实上他也是根本没在八爷府里多呆,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正巧九爷要出门,看到十四骑着马夺路狂奔,就有些犹豫不前。
何?玉柱小声说道:“福晋前两天不是吵着要吃全聚德的烤鸭嘛,要不爷去买一只,哄哄福晋。”
两口子成日
里就是为了九爷不在家和在家和小妾亲亲我我的事情吵架,可要九爷说,女人带回府里难不成当摆设不成,真要那样做就属于赔本买卖,心里觉得九福晋一点都不勤俭持家,只何玉柱的话?到底还是往他心里去了一下?。
九爷又看了一眼隔壁的八爷府,在何玉柱的殷勤伺候下?上了马车,何?玉柱慢了一步,趁着帘子放下朝八爷府方向轻啐了一口。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真论高贵,自家爷是妃生子,哪里轮得到那个肮脏货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以前是两边爷走得近,做奴才的随主子没办法,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咋还不走。”马车里的九爷等的不耐烦了。
何?玉柱急忙应声:“这就走。”
九爷嗯了一声,他的心里不怎么平静,暂时没工夫去想何玉柱的事情,而是想着自家和八哥住得那么近,想不去关注都很难,可真关注了……怕是宫里的额娘、五哥,特别是福晋要跟他闹。
这一次的差事,四哥那边就出了个计划,后面的功劳全盘让他一个人给?领了。九爷也不是那不是好歹的人,知晓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除了在自己庄子里提早布置当然那也算是试验赚了一小笔,可在其他类似推广的计划中,却是一点私心都没有,但只是没有私心还是不够,九爷实在没想到不过一个小差事,身边的人就这么看重,虽觉得额娘几个人的郑重其事有些夸张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不要亲自去盛京一趟。
康熙四十八年的二?月,对于殊兰来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隔壁隔壁的九叔丢给了殊兰一个他名?下?产业的令牌后,带着人往盛京去了,这一跑着实出人意料,却也避开了京城中刮起的龙卷风。二?月中旬的时候,康熙复立太子,毓庆宫那位正式重新走入朝堂,平静的表面下波橘云诡,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有十数位官员落马,同时也有不少人被重用。
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四爷包袱一卷,带着府里众人往圆明园去了。
一晃眼就是三年过去,在过完十周岁的生辰,殊兰终于启程回京。
三年的时间,变化诸多,殊兰猛长了一个个头,站在人群中,从背
影望去,已是亭亭玉立。
城门口,有一清俊少年郎手执缰绳,长身而立,旁边的马匹不安地来回踱步。少年郎抬手拍了拍,又出声安抚了几句。
挂着雍亲王府徽记的马车徐徐过来的时候,少年郎不禁回头朝墙根处立着的两个同伴打了声招呼,随即拉着手中骏马快步上前。
来人队伍中,有人越众而出,接过少年郎手中的缰绳,马车随之缓缓停下?。
帘子被里面撩开,露出一张桃花笑脸,少年郎刚抬了手,那帘子又被放下,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从中探出身子。
“二?哥。”
小姑娘丹唇皓齿,姿容绝滟,让人不敢靠近,可眉眼一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去亲近她。
用额娘的话?,这就是妖精。
看着正矮身钻出马车的殊兰,弘昀对这话?是深以为然。
他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个妹妹有过什么不好的想法,住在圆明园的日子里也怀着善念尝试着向她走近,否则如何?能那般幸运得得到她的帮助。想到两年前的冬日,从鬼门关走过的经历,明明是八月份的京城,弘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殊兰本来要等下?人送来脚踏,眼下却是等不及,提上裙摆直接跳到地上,动作极为利索,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
“二?哥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