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欣慰点头,习惯性把易文翰当成可教的孺子,然后伸着脖子,用期待的表情继续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易文翰白了吉时一眼,他这表情让他瞬时便想起了学生时代在讲台上全情投入,肢体夸张,声情并茂的老师,以及与台下学生冷静漠然形成的鲜明对比场面。此时,他就是那个跟老师存在于两个次元的冷静学生,“她的这个继父,恰好就是——鞋拔子脸?”
吉时提着的一口气长长舒出来,一脸欣慰,“正确。”
“如果非要诸多联想,顶多就是从这篇作文中得知这个女生讨厌她的继父,觉得母亲嫁错了人,应该离婚而已,她自己将来择偶一定会吸取母亲的教训。你说侵犯,恐怕是过度解读了。”易文翰觉得自己跟这个语文老师萍水相逢,估计也就是一面之缘,所以也就忽略了他令自己厌恶的态度,懒得纠正。
曾经,易文翰被安排跟一个女老师相亲,如果说吉时的职业病病在腠理,那么那位女教师已经病入膏肓。所以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很不爽,纷纷得罪介绍人。因为女教师说话的口吻像训学生,所以易文翰也拿出了审犯人的态度。并且易文翰觉得这是礼尚往来,自己没错。
吉时用自己的食指当教鞭,指着手机上作文的一个段落,“重点在这里,她说她经常被鞋拔子撞头,又被鞋拔子刺伤流血,母亲心疼之余却仍旧责备女儿。这里要注意动词的使用——撞、刺、流血。还有母亲对此的态度——责备,以及她被鞋拔子撞头起了大包,大包隐藏在头发下不易被察觉,重点是大包,和不易察觉。通过这些,你能联想到什么?”
“刺伤流血不等于性侵犯,责备不等于视而不见、放任侵犯,头上起包被头发遮掩不等于怀孕显怀被衣服遮挡。”易文翰言简意赅地反驳,他看吉时的眼神中多了很浓的嫌恶。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长得白白净净,有点阴柔的小帅,还戴个金丝边眼镜,实际上猥琐得很,仅凭“撞”“刺”和“流血”就想到了性暴力,头上起包就想到了怀孕。这样的人当老师,合适吗?易文翰脑中的小课堂上,黑板上赫然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如果这个女生身上有伤呢?”吉时哪里知道易文翰如此腹诽他?一心只想要让易文翰赞同自己,他压低声音反问。
“什么伤?”易文翰警觉。
“小臂上有淤青,大概三处。这只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其他地方说不准还有没有伤。还有,她最近明显发胖,在食堂吃午餐的时候呕吐。最重要一点,从前她跟男生以及其他男老师相处都很自然,现在她会刻意躲避。有一次我给她递作业本的时候碰触到了她的手,她像触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