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莱布尼茨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梵妮的照片上许久。接着他点点头,嗓音很冷:“我相信你?,有魔力?的吉普赛女郎。”
“你?不会失望的,阁下。”阿妮珂低声魅惑,可惜她容貌因为生活困苦,只剩三分颜色。
莱布尼茨冷冷淡淡地没有搭腔,平静地注视着陷入臆想的阿妮珂。
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没有对那个位置的想法,他想要做的,只是把梵妮从希利亚德手里抢过来,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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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希利亚德唇边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坐在梵妮对面,平静地向她指出问题所在:“他们的确有问题。而?且我看那位叫作阿妮珂的留学生,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法国,”梵妮蹙着眉头,神色凝重:“看得出来,莱布尼茨比较谨慎,话里话外都没有透露出分毫。”
希利亚德点点头:“不过阿妮珂没有莱布尼茨沉得住气。你?刚刚露出一些?风声,她的神色就有所改变。”
一直注意?着两?人神情变化的梵妮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个细微的细节,她唇瓣微抿,沉默着颔首。
在原文中对女主阿妮珂的描写,向来都是描绘她的知性优雅。但是今天所见,梵妮却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阿妮珂的生活境遇是显而?易见的糟糕,削瘦的身躯和苍白的唇瓣无一不表露出阿妮珂已经很长?时
间没有好好用餐了。
对于一个身负重要使命的间谍而?言,怎么也不会过到随时可能倒下的状况。毕竟,如果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光凭意?志力?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担这份危险的工作的。
对于这种情况,梵妮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阿妮珂很可能因为故事发展的改变而?提前结束了自己的间谍生涯。
但是深究其原因,梵妮又无法解释清楚阿妮珂离开的原因。如果说她是为了莱布尼茨而?放弃的话,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又几乎只比陌生人稍好一些?。如果说阿妮珂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但是逻辑上又不太说得通。
尽管这份工作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可阿妮珂从小?受严苛的训练,算得上是其中的精英。
单就这一点而?言,她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太可能。
梵妮皱起眉,只觉得真?相似乎已经唾手可得,但又似乎离她十万八千里。
希利亚德抬手将她鬓边散落碎发别?至耳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暂时别?想这么多?,我们先静观其变。”
他的手因此擦过梵妮颊边,留下男人指尖温热的触感。梵妮轻轻“嗯”了一声,心思却不在此,视线落在眼前的茶杯上,兀自出神。
希利亚德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被?梵妮听进去,但是他也没有强迫让梵妮从这件事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放轻松,我在。”希利亚德温和地拍了拍梵妮的肩膀,如是道。
梵妮仍有几分心不在焉:“好。”
几不可察叹了口气,希利亚德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法国和德国的距离还算遥远,他们到达离法国最近的火车站时,梵妮刚刚小?憩醒来,彼时希利亚德也恰好睡醒侧过身来。
见梵妮醒了,他从桌上端起一杯水放到她手里,嗓音带着初醒不久的沙哑:“多?喝点水。”
他其实也是才醒过来不久。奇怪的是,在舒适的家中睡觉,竟然还不如在颠簸的火车来得香甜。多?年没有这样优质的睡眠,希利亚德甚至还有些?怀念睡梦的滋味。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梵妮揉了揉带着倦意?的眼睛低声问。
“只是法国边境,”希利亚德的嗓音低
低的,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睡意?,“我已经嘱咐过希尔曼医生,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和他说。”
“我还好,”梵妮努力?睁大眼睛使自己清醒过来,“今晚我们要在这儿留宿吗?”
希利亚德点点头:“嗯,我已经订好了旅馆。我们在这儿需要住上一段时间。”
然后梵妮便跟着希利亚德下了车。
天色已晚,夜空中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空气有些?冷,乍然从温暖的车厢中脱离,梵妮不由打了个冷战。
“你?很冷吗?”希利亚德微微低下头,认真?询问。
梵妮摇摇头,自觉地握住希利亚德垂放在身侧的右手:“我还好。”
触及到梵妮泛着凉意?的手,希利亚德抿唇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不动声色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力?道。
维克多?他们比梵妮先出发,下车的时候,安排好的司机已经在等候着他们了。
司机的个子不高,身形圆润,笑起来和善可亲。他先和希利亚德问好,希利亚德也友善地回应了他,显然他们也算老交情。
“我听说您已经结婚了,那想必这位就是您的夫人,”司机笑眯眯地看着梵妮说,“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从司机身上的衣料看得出他家底还算殷实,因此说话并?不拘谨,大大方方地开口道。
“是的,列尼奥。”希利亚德回答。
“你?好,列尼奥先生。”梵妮微笑着向他问好。
列尼奥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他也微笑着和梵妮打招呼,眸子像黑曜石。
虽然希利亚德说订的只是旅店,但梵妮抵达那儿的时候,才发现?那儿的豪华。
第一层大厅是招呼普通客人和举办舞会活动的地方。第二层是用餐的地方,环境优雅,有专门的服务员。第三层用于住宿,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官员,军官和绅士。
希利亚德预订的房间在三楼的拐角处,虽然位置颇偏,但是胜在清幽。
因为只在这里只住一天,希利亚德并?没有让人将旅馆包下来。他们像普通的客人一样,带着几个仆人就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