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府语气森然道:“大胆刁民,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认得他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他在你手上买画了?”
温琛悠悠解释道:“大人切勿发怒,听草民细细道来,尤然的确是从我草民手里买了画,但是他是派的管事来买,草民二?人自始自终从未见过,所有大人刚才责问草民是否见过,草民的确是没有啊。”
尤然在一旁瑟瑟道:“大人,他说的没错,学生真的没有在科举考场上舞弊啊。只是那日喝多了酒,不知所谓,胡言乱语罢了。”温琛和尤然是打定主意,不会?认罪的,要知道科举惩罚一向压力,何况这次还是被抓了典型,若是真的认罪那就完了。
俞知府怒极反笑,道:“菏泽还是本官的错了?”他看了看堂前二?人,一个猥琐,一个放肆,心?里轻笑,看来他是多久没使用手段了,这些刁民都敢跟他扯皮了。
俞知府语气轻缓道:“既然你们如此,那就休怪本官不给你们留面子了!”说完让师爷呈上了证据,物证自然是温琛的一千两银票。又派人押了人证上来,是尤然府上的管事,这几日受了刑什么都招了。
这样人证物
证俱全,温琛和尤然是再想抵赖也没办法,只能俯首认罪了。俞知府呵呵一笑,这二?人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没用刑呢就招了。
尤然和温琛罪名已定,俞知府让衙役押他们入牢,只等着上报给刑部和大理寺就可以处置了。像尤然和温琛这种替考作弊的,一般都是流放岭南或者琉球,路途上多是有死无生。
俞知府处理完政务,正往后堂走,就见自己的幕僚走了过来,那幕僚行礼后说:“大人,傅县令求见,如今正在书房等着,您可要见一见他?”
俞知府皱眉,背手站在院子里的小桥上,流水潺潺,飘零着几点花瓣,吩咐说:“本官还是去见见他,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幕僚笑道:“大人还不知道?自然是为他那个小舅子来的。”
俞知府摇摇头,叹道:“若是他真的为此人而来,那可真是愚蠢了,宦海沉浮还看不懂本官是要将尤然惩治为典型吗?他这个时候就应该大义?灭亲,做足样子,这样才不会?污名。做名也是很重要的,他若是‘纵容亲戚舞弊’这个名声传出去还能有好日子过?也不怕按擦使评差等?”
那幕僚奉承道:“大人位高?权重的人,自然是深谋远虑,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盯着眼前那块地方了,哪里知道这些啊?”
傅正贺站在书房外间,正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寒梅图,墨色晕染着寒梅,凌寒孤傲。红木案上摆着器物和几束用釉里红瓷装的松红梅,娇娇艳艳的开着。傅正贺背着手站在书房里,似乎是在打量墙上的寒梅图,但是眼神涣散,一看就没在观画。
俞知府大步踏进书房,见傅正贺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大笑道:“清然贤弟,怎么站在这,有什么事找为兄?来来来坐着。”傅正贺的字是清然,俞知府身为他的长官,不称呼官名这样称呼他反而显得亲热了。
又吩咐下人:“你们去把本官前几日得来的六安瓜片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