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扬了扬手，让仆从住嘴。可以看出来，他与仆从感情甚好。也可能他这个人待每个人都是温润宽厚的，一如他周匝给人的感觉一般。

“方才姑娘说的那个菊花枕可另外有略详尽的做法，我想给我母姑做一个。”男子谦谦有礼地说道，还特意拱手行了谢礼。

母姑，这个称呼，婉心还是第一次听到。许是清史研究员的工作经历，令她对于这个称呼格外敏感，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原名苏茉儿，康熙年间，改名为“苏麻喇”，因为是孝庄文皇后的侍女，又先后经历天命、天聪、崇德、顺治、康熙五朝，因此在宫中备受人尊敬，宫中人尊称她为“苏麻喇姑”。

婉心斗胆轻声问月白袷袍的男子，“您可是十二爷？”

“……我是。”胤裪点头回道。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母姑”二字，不知怎么见着面前昳丽娇美，又聪慧伶俐的这个女子，他没有多想，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口。

婉心再行了礼，“见过十二爷。”

之后才又详细地同胤裪介绍菊花枕的做法，“十二爷，菊花明目枕做起来工序很简单。将□□花与白菊花各取两捧晒干，收入枕绸之中，一同放入的还有三捧决明子，两捧荞麦皮与一捧黑豆皮，之后在缝好即可。”

婉心说着菊花枕需用的内芯料，抬眸看向胤裪，他正蹙眉似乎是在努力地记着。

“十二爷，你可记下了？”

“似乎……是有些困难。”胤裪略有些为难地笑着说道。

“现下手边没有纸笔，也无法帮十二爷您记一下。”婉心由衷地说道。这菊花明目枕，她自己曾经做过。她日夜翻读文献，往往是眼酸颈痛的，枕了菊花枕之后，眼睛酸痛确实是疏解了不少。

“姑娘，你且稍等，奴才去取纸笔来。”胤裪身边的仆从倒是反应地快些，说着疾跑着去找纸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