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被他的举动吓住,回头向站在床边观望着这边情况的嬷嬷求助:“公子说的,可是暂居连府的姜二姑娘?”
暂居连府。
姜昭怎么会暂居连府?
不对劲。
唐远安松手放开婢女,床边的嬷嬷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婢女的肩以示安抚,笑道:“公子昨夜可是做了什么梦不成?好容易等到迎娶文竹姑娘这天,怎的又在问其他姑娘,也不怕文竹姑娘吃味?”
唐远安被越弄越糊涂,他触摸的人和物,都好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直到被人半推半拉地弄上了马,他仍是混混沌沌的。
唐远安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在震耳欲聋的唢呐声中,握着缰绳缓缓前行。
一路上不断有南都百姓的恭喜声传入他的耳中,他望着乌泱泱的人群,人人都在笑着,他却不知为何浑身冰凉。
不该是这样的。
可不是这样,又该是怎样的?
“公子,下马吧。”
队伍停在讨乐居门前,随行的小厮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上前轻声提醒。
唐远安眼睫颤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从他早上醒来,人人都知道他不对劲,却人人都不在意他的失态,一心只想完成今日的婚礼。
他顺着小厮的声音翻身下马,落地之时,一件物什忽然掉落在地,唐远安俯身去拾,怔在原地。
是枚荷包。
唐远安浑身一颤,猛然惊醒。
不对!
文竹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她的尸身被火焰吞噬,亲手捧了一小堆骨灰装入荷包。
这枚荷包在,文竹就不可能还活着。
讨乐居里的不是文竹!
他还在海棠山,这里是才是梦!
他抓起地上的荷包就要跑,讨乐居禁闭的大门却蓦然被人推开。
“远安!”
是他熟悉至极的声音,唐远安脚步一顿,回身看去,一身嫁衣的文竹站在门口,似乎还喘着气,“你要去哪儿?你不娶我了吗?”
太像了。
唐远安有片刻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