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止住,唐远安瞳孔蓦然放大,脸上的血色都退了一半,声音突然暗哑,不可置信道:“谍,者?你是北御……”
“不是。”
文竹接过他的话,却还未等他松口气,继续道:“我来自西纪。”
言罢,她从已经怔住的唐远安怀里挣脱出来,垂眸道:“对不起。”
“不,不是。”唐远安神色有些恍惚,“你不是……”
她怎么能是西纪谍者呢,她明明就只是南都一位普通姑娘,怎么能是他国的谍者。
“我是。”文竹强行扬起笑容,握住唐远安紧紧攥住的有些发凉的手,抬眸对上他不敢相信的视线,轻声道,“是我自小伪装身份潜入南都,是我故意进入讨乐居这种权贵居多的场所跳舞,是我有意无意从他们口中套取情报,是我故意接近你,是我骗了你,是我该死。”
她从被自己的国家送入南都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必死无疑,她有预谋地接近权贵,有预谋地去做每一件事。
可唐远安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他虽然是处于南陆权力中心范围内的唐家的独子,但素来不爱那些官场上的事,能给她带来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
可他一副浪子模样,却偏偏比她以往接触过的人都要专情。
明明唐家是南陆世家,是南都人人都想攀上的权贵,却能允许继承人娶一个舞女为妻,没有人来责备她不该接近他们的继承人,没有人来说她配不上唐远安。
她前半生受过的苦难,上天都用唐远安来弥补她了。
可她偏偏是西纪谍者,她怎么就是别国谍者呢。
这一时冲击太大,唐远安脑子一片混沌,抽出自己的手,用力将人揽进怀中。
“西纪……西纪,怎么能是西纪。”他喃喃道,双手发冷,忍住鼻尖酸涩,憋的眼眶通红,“若是西纪,我要怎样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