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面向四周，拜了三拜，真诚的感激不言而喻。

“阿弥陀佛，”圆悟大师首先开口，“不知是否是南华君您亲自施法将此地封印？又是否万无一失？可有破解之法？”

郁行礼貌道：“大师考虑周到，世间没有任何一个阵法是完美无缺的，所以依然需要众位的帮助，希望大家能不断加固此阵法，守护监视此地，当可避免历史重演，至于破解之法，”郁行自负一笑，“除了我，无人知晓。”

郁行并没有说到底用的什么封印之法，圆悟大师也没有追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朝郁行鞠了一躬，道：“大善。”

无论如何，能以一己之力便将这无妄海封印，已不是普通的伟业，而是足以载入史册，足以令整个修真界的修士都铭感于心的壮举。

其他人也纷纷高兴起来，说着无数繁花似锦的赞誉之词，大有把郁行捧成大罗仙人的倾向。

只有两个人没有说话，一是元徵，另一个则是楚人玉。

楚人玉看了看元徵，谨慎开口道：“师父，那无忧……”

无忧是他亲眼看见自爆的，但楚人玉还是忍不住想再询问一下，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小师弟就这样死了，而且，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问师父到底怎么样了，好像有一种力量阻止他去探究师父的问题，可能是因为看见师叔的神色，也可能，是因为心中那莫

名的预感……

郁行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手心中安静躺着一只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球，看上去极为脆弱而精致，楚人玉奇道：“这是？”

郁行看着那枚小巧的东西，低声道：“这是无忧……我只能在最后将他的一缕残魂阻留，封进这天蚕衣中，这里面温暖且灵力充沛，你就当作是无忧的蛋膜吧——反正无忧也是个卵生的鱼。”

楚人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即是说，无忧有复生的可能？”

“不一定，但，也许吧，”郁行温柔地看了一眼那个“蛋”，然后将它递给楚人玉，“你就将它送回给南海鲛人族的长老吧，它们也许有办法能复生无忧。”

楚人玉接过，抬头时目光带着一丝不安，“为何师父不亲自护送？”

其实这种事不需要郁行吩咐，他这个做徒弟的也应该主动接过这项任务，只是此时此刻，楚人玉竟问出了这种蠢问题。

郁行只是笑了笑，看着他，就像看见已经长大的孩子，欣慰中带着骄傲，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担忧，“玉儿，你真是长大了，已经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修真者，未来你一定能走的更远，说不定，还能超越师父。”

楚人玉觉得肩上蓦然被加上了沉重的重量，是那目光中凝聚的力量，让他忍不住眼眶一热，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师、师父……你在说什么呢？”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勉强镇静道：“超越师父什么的，徒儿还没有想这么多，徒儿愚钝，还需要师父在身旁多加提点，以免污了师父的名声。”

楚人玉急需说些什么，但郁行都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末了还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很久以前，对一个身高不足量的青葱少年给予的鼓励安慰。

郁行将视线转向元徵，后者却一反之前的沉默，主动开口，道：“师兄，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再一次离开我们的。”

元徵的目光非常坚决，他已经从郁行反常的言语中发现了什么，但他还没发现的是，离开已经是不可逆的，他说这话，只是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