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概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地狱,但也差不多了。
郁行看着周围诡谲的建筑以及耳畔若有若无的凄厉的叫声,越发怀疑自己到了十八层地狱,现在就准备下油锅了。
不过并没有勾魂使者来找他,他只是被关在了一个像仓促之间筑成的监牢,身下是血色的图纹,郁行看不出是什么作用的,但试了试身上的灵力,果然被禁锢了,但其他倒没什么,他没有被揍一身伤,也没有缺胳膊缺腿的,他掀起右臂的袖子,上面却看不到那道黑色的影子了。
难道是一次性的?
郁行也没有太纠结这件事,他如今被关了进来,看这情况应该是个牢固的监牢,逃跑怕是不容易,他倒也没有太想要突破这种境地的急迫感,换一句话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担心了。
而且,他也想看看,白潋将他关起来,有什么打算?
不过,不知怎么回事,郁行在这里待了两天,竟也无人接近他,让他着实有些困惑。
如果白潋没空,也该派个手下人过来审讯他或者是恐吓他什么的,但是没有,除了四周若有若无的声响——这个声音让郁行怀疑是四处闲荡的幽灵鬼魂之流
,除此之外,现在的场景,可以说是令郁行都觉得有些惬意。
不不不,用惬意来形容夸张了,但郁行真觉得难道他这么大一个活人是被遗忘了吗?他毕竟是一个修真者,不需要吃喝,拉撒也可以避免,只是关起来,这比他想象中还要舒坦。
郁行自己“舒坦”没关系,就担心天衍宗知道他被白潋抓起来的消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那时他将岑明远远送走,却不知道岑明会落到何处,大概不会太近了,郁行回想自己当时灌注的灵力还挺多,岑明要回到天衍宗传递消息,怎么也要一点时间,但不管怎么说,一旦岑明回到宗内,一定会引发混乱,他是不能一直等待了。
就在郁行打算想办法突破现在的困境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郁行睁开眼,发现只来了一个人,而且这张脸,一见到便有心肌梗塞的感觉。
来人当然是顶着赫龙涯皮的白潋,他如今却换了一种模样,那日的狼狈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英俊的容貌——是他徒弟的脸,那块丑陋的疤痕早已不知去向,本来眉眼英烈的青年,总带着一股不详的阴森气息,郁行看了他一眼,便不由自主把视线移开了。
脚步顿住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双方都不说话,等了会儿,郁行才听见对方道:“怎么,不想看见我?”
没想到第一句话还挺平淡和谐的,这种老朋友见面寒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郁行虽然身为阶下囚,但也没有多少惧怕的情绪,老老实实道:“确实不太想看你的脸。”
白潋又向前走了几步,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郁行只是盯着他那双黑色软鞋的边缘,仿佛那上面绣着奇特的纹路,当然,归根结底,他还是不太想面对白潋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