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龙涯低下头，“徒儿一直……都很想念师父。”

郁行一愣，继而笑了，赫龙涯已经与他一般高了，但他总是觉得，这个弟子还是个孩子，被个孩子说想念，就是他也觉得有点好笑，也有丝心酸，赫龙涯还只有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十分老成了，从不说想念，现

在这么大了，却说了想念。

郁行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语言都已经苍白，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这许多年的空缺，以及赫龙涯被魔物掳走后所受的苦楚，所以，他伸出双臂，给了这个久违的弟子一个拥抱。

“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拥抱之温暖出乎赫龙涯的惊讶，他没想到，重见的这一刻，师父还愿意接纳他，他无人依靠，过去的父皇母妃恐怕早已离开逝去，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在这之前，曾无数次幻想与师父见面是如何的情景，但每一次，他都不敢往任何好的方面去想，最好的，也只是最后形同陌路罢了。

他想忍住不哭，但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从脸颊上滑落下来，落在了师父的肩头。

……

短暂的发泄之后，赫龙涯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不妥，立即像被烫了一样闪开，迅速穿上衣服，涨红脸道：“师……师父，可、可以了吧？”

郁行从他的外表上没看出什么特别，但就这么简单放过他显然是不可能的，摇头道：“手给我。”

他要直接查看赫龙涯的经脉丹田，魔物的身体看起来与普通人类很像，但修炼方式不同，他想看看赫龙涯是不是被完全改造成魔物了。

赫龙涯愣了一下，但很快把手伸了出去，他希望师父能看出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魔鬼，这样就能发现那个魔鬼的意图，不管他会怎么样都好，只要能摧毁那个恶魔，他都无所谓。

等了许久，郁行睁开双眼，等不及的赫龙涯立即紧张道：“怎么样？”

郁行的神色看起来倒还好，只是开口却有些凝滞了，“没事，龙涯，其实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虽然这种事罕见，但办法一定会有的，我们可以慢慢……”

“只是这样吗？”赫龙涯突然打断，神情却十分紧急，郁行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禁“哈？”了一声，非常智障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万分怀疑徒弟弟是不是傻了。

赫龙涯顿了顿，慎而慢地又问道：“只是——这样吗？”

他的内心中，那句“你还有发现，我的身体里隐藏了另一个人吗”犹如摇摇欲坠的玉瓶，随时要破瓶而出。

只听郁行道：“不然呢？你从人类变成魔物，这难道不是最大的问题吗？”

“砰！”

玉瓶破了，但那句话还死死留在他的口齿间，无法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