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妥妥的孽徒。
郁行连捂住耳朵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通过口说话,通过耳听声,所以,他悲催了。
“闭嘴。”虽然并没有真的听见,但郁行还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觉得闹心得很,这小破孩子,他就不该去救他!
“师父……”
“行了行了,”郁行怕他又来烦他,简单解释道:“你害我太早出关了,本来还需要一些时日的,所以现在为师还不能从这珠子里出来。”
“啊?”赫龙涯不懂修
仙,那是花费数万光阴才能成就一人的逆途,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其实郁行也不是完全无法从这内丹里出来,只是他想更妥当的,以一种不损害这内丹的方式脱离出来,如果有更好的办法,那他还是需要修为。
郁行收赫龙涯为徒,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孩子还小,他修炼的时光太长,终究会感到一丝寂寞,若是能利用这漫长的光阴,将他教养大,也算功德一件。
不过赫龙涯只以为是上天看他可怜,派他师父来拯救他,其实如果郁行不想管他的话,有一百个办法不理他,只让他以为这颗内丹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
郁行发现他久久不出声了,乐得清静,闭了眼就睡觉。
而赫龙涯还坐在原地,茫然的双眼缓缓地眨了一眨:原来,他觉得很长的等待,其实对于师父来说,还是太早了吗?
在忽然明白的瞬间,他感觉到的不是与师父的差距,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如果他能为师父做什么的话,也许师父就不用闭关那么久,也能从珠子里出来了。
在郁行不在的时日里,赫龙涯狭小的想象里描摹过师父的长相,是如舅舅一样威武雄壮?还是想太傅一样斯文儒雅,或者有父皇的霸气?
但他的想象力太贫瘠了,就像从未施肥过的土壤,想立刻长出花来一样困难,所以他总是想不出来,因为他总觉得应该都不是,师父虽然说他是个老人家,但他总是无法把师父跟章太傅那副模样重合起来,师父应该也不像舅舅,舅舅那么高大,未免太粗犷了……
应该是懒懒的,不瘦但也不壮的,也许还会长两撇滑稽的小胡子,笑起来会眼睛会眯起两道缝……赫龙涯有时想着,都会觉得好笑,他也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忍不住想,想完又觉得无聊。
但靠着自己的幻想,又觉得日子还是可以继续等待的。
可惜等来的只是一场空,赫龙涯甚至想到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莫不是因为救他,所以又损耗了些灵力?
灵力,灵力,灵力……
……
郁行不知自己的小徒弟又在琢磨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像堕入无边黑暗,身前什么都没有,身后则是万丈
深渊,而他笔直地堕入其中,心却无比空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