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日夜里,终南山来了一个人,楚人玉看见他,便知道,是师父赢了。
“掌门,”楚人玉上前,朝那人打了一个招呼。
是的,来人正是元徵,他没有派人,没有传信,而是亲自前来了。
元徵看着楚人玉,目光中满满是无奈,明明已经到门前了,却好像不愿再走一步似的,楚人玉想起那些传言,忍住笑道:“您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元徵哼了一声,状似不经意道:“你师父呢?”
“师父在里面一直等着您呢,”楚人玉一面指道,一面又问:“徒儿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一直等着?”元徵面色有些不自然,在不信与惊喜之间游移,见楚人玉一直盯着自己,咳嗽一声板正脸色,低声道:“师兄就如此关心这些消息?”
他也不是非要从楚人玉嘴里问出答案,更多的是在自问自答,话里有恼怒有疑问,但终究还是别扭着,进去了。
楚人玉没有随着他进去,心里已经明了,无论如何,掌门能来到这里,就一定会把师父想知道的事说出来,他是不用跟着进去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师父的药田打理好,免得那些灵药无人看管,枉费了师父的一片心思。
元徵待在里面的时间有点久了,楚人玉也不离开,他的活已经做完了,但仍没有走,风把雪花吹到他肩头,像是一夜白了头,平白多了许多沧桑,但这不过是假象罢了,且不说他是个修真者的事实,就那雪真覆了他的头,也不会因此而冻死。
但元徵出来时,便见到这副景象,即使知道并没有那么凄惨,心中仍然起了一声叹息,为这孩子的一片心肝,为师兄的固执。
他甫一出来,楚人玉身后便像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回过头,这一动弹,身上的雪花都簌簌落下,露出了翩翩少年的璀璨笑容。
“掌门,”楚人玉也不问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道:“您这是要走了?”
“嗯,”元徵蹙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放开,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硕大的月轮洒下清冷的银光,终南山的峰顶自来是天衍宗最好的风景,但很少人能有幸欣赏到,他道:“师兄不日就要离开,我实在担心他,但这件事不能告诉宗内其他人,玉儿,我相信你,所以,你随师兄一起去,一定要保护好他,将他的消息传递给我。”
这番话实在可笑,别说是楚人玉,就是他元徵,都没那个能力说保护郁行,但元徵心中已经开始烦乱了,竟不顾及说出了这样的话,楚人玉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后半句话,也慎重地点点头,道:“您不说,我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元徵欣慰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师兄想做什么你便随他去,但一定要记得,不要离开师兄半步,若是有什么情况,一定,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