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他不喜欢男人?”
“可能……但他没表现过,或许他只是讨厌我。”
“他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摆脱,老兄,你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追什么人啊。”
“他看起来没什么想要的。”
“这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偏好的东西。恋爱中的人脑子几乎像雷达一样,又快又敏感地发现对方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意思和喜好。”
陆勋言脑海中忽然闪现沈希罗坐在昏黄灯光下,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拂过漆黑枪管的画面,那么冷酷,那么深情。
还有那些藏在安全屋里的严肃小说。
“他喜欢的东西很少,不喜欢的我却知道很多。他活得很……无欲无求?”就连陆勋言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该用这样的形容词。
顾景同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真的不敢相信你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勋言咧开嘴,笑了笑。
“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你肯定喜欢他哪里。”
“是啊,肯定是有哪里让我疯狂着迷。”
陆勋言靠在沙发上,头部放松地枕着垫子。有太多画面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闪过,带着巨大的噪音在他耳旁轰轰作响。
沈希罗走路的姿势,穿衣的风格,皱眉的角度,说话的方式,甚至于抽烟的动作。
然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停留最深的一个场景却是他本以为最普通不过的夜晚。
那天他心血来潮去看沈希罗在学校的演出,结束之后,他们先把沈毓修送上了车,短暂地同行了一段路。他开车离开时,从后视镜里打量仍逗留在原地的沈希罗。沈希罗站在路灯下,雪花与尘埃在他头顶飞舞,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自从他们相遇,从来都是他目送沈希罗的背影
。沈希罗那么骄傲,那么自由,离开时从不回头看。
只有那一回,沈希罗送给他一个悠长的注目礼。
“我喜欢他太多了。”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
陆勋言和沈希罗离婚的讯息虽不说闹得满城风雨,但也几乎是上流圈子人尽皆知的事。陆勋言从来都是抢手货,离婚证书还没领到手,名媛艳女已经争着要向他献身,期待自己成为陆家的新夫人。
人们十分好奇八卦话题里的另一位主人公是什么表现,沈希罗往年精彩非凡的表演一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只是沈希罗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境界,除了沈毓修和他的保镖,谁也接近不了。他到底在家怎么发疯,别人也无处可知了。
最惨还是陆勋言,他伤养好后便开始出现在公司,重新进入工作状态。出席社交宴会时,撞见长辈,总要讨论一下他的婚姻大事。好像他们都特别关注他和沈希罗的生活质量似的。若是宴会上还有沈毓修,那就更是气氛古怪。其他人会想方设法将他们隔开,仿佛生怕他们在宴会上打起来。
不提沈毓修是什么绅士做派,即便他和沈希罗真的离婚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其他人恭喜这种笑柄。
只是这种“善意举动”倒也方便了他和沈毓修,不用在相遇时表演针锋相对、相看两厌。
尤金的订婚典礼在九月上旬,早在八月下半程,尤金就把请柬寄到陆勋言手里,好让他做行程安排。请柬上还特别注明,如果可以,要他带上沈希罗一起出席。
“这个家伙,明知道不可能,还写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来羞辱我。”
陆勋言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