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52

沈希罗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大哥他怎么样了。”

陆勋言:“很好,只是很担心你。”

沈希罗拿起了一把柳叶手术刀,想,这么说下去,话题很快又会变成讨论谁该不该来利瓦德,为什么要来这个是非之地。

陆勋言:“你还记得法赫德吗?”

沈希罗有些惊讶,但随即又释然,如果陆勋言是先到卡萨布兰卡,那么他和法赫德见过面也理所当然。

“记得,他怎么了?”

沈希罗的视线落在陆勋言左背部的伤口上,他必须先把伤口切开,才能把手术钳伸进去。

陆勋言

说:“他给了我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沈希罗:“什么东西。”

他一边问着,一刀切下去。

陆勋言闷哼一声,牙齿紧咬,所有将要喊出口的声音都被闷在了毛巾里。浑身肌肉都在剧痛中紧绷起来。

沈希罗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他换另一把手术钳。

“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陆勋言已经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他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大脑皮层的感知彻底被疼痛淹没。他能切实感觉到钳子的形状,在伤口里打转,搅动。他仿佛整个人从中被撕裂。

但另一部分海马体却在飞快抽调回忆输送出来。

法赫德把婚戒还给了他。

于是他的脑海里除了痛楚挤进另外一样东西。

豆大汗水从他额头低落下来,肩背部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如果他能昏过去,他会选择昏过去。

沈希罗亦是大汗淋漓,他需要非常用力才能按住陆勋言的身体,然而另一只握手术钳的手却必须非常小心,轻柔地在软肉里探索。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被这个焦红的伤口吞没了,他感觉到痛,视觉上延伸过来的痛。

他的汗水滴在陆勋言背上,鲜血混合着汗液流下。

终于,手术钳触到坚硬物体。

如果要问这场取弹手术持续了多久,无论是陆勋言还是沈希罗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陆勋言只知道,他度过了一段极其漫长,极其痛苦的时光。

沈希罗用手术钳拔出子弹,扔进了垃圾桶。

听到声响的陆勋言整个人彻底松散在床铺上,毛巾被他咬出两排深深的牙印。

等沈希罗处理后收尾工作,扭头看过去,陆勋言已经昏睡过去。

沈希罗坐在床边,只是看着陆勋言出神,昏黄的灯光将他背脊上的汗珠照得发亮。

他想,陆勋言大概是全世界头号傻瓜吧。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来吃子弹?

把一次性用品都扔到垃圾桶后,沈希罗疲惫地坐了下来。

在这场取弹手术里,他感觉自己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