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起了高烧。
鼻腔里闻到是一股很香的味道,或许是残留着洗发水余香的枕头,香气一点点勾住她的鼻息,烧得昏昏沉沉她睁不开眼,却因此只好沦陷在这香味之中。
她的肚子差不多饿得没知觉,浑身因为高烧产生的迷糊酸软只能让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袋烧得能热起混沌,意识完全不够清醒,只觉得很冷很冷。
她开始胡乱做起梦,她被关在纯黑色的匣子里,冻得瑟瑟发抖,只有一处开窗带给她光亮,她越是靠近窗户便越是安心。
高烧的症状在她的身上体现无遗,全身被烧得滚烫,在各处感知反馈给她却是一片寒冷。
“冷……好冷……”
她很怕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被丢到无人问津的角落。
怕自己睁开眼,面对的是一片黑暗,周围空无一人。
她只感觉到自己手掌抓住了什么,或许是布料,像是绸缎的质感,下一秒似乎就要从她指缝里溜走,不得不越抓越紧:
“别走……不要走……”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能够感受到唐亦把她扶起来,发丝带着跟枕头一模一样的香味,不熟练地把她团成卷,不熟练地拍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当她整个人都挂在唐亦身上的时候,唐亦没有表现任何不耐烦与冷漠,相反地,语气很温柔,尾音宛若吐蕊新桃,极尽温柔,两臂又把她抱紧: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这句话说得太温柔,照亮她在梦里正在行走的无边且蜿蜒的道路,她终于捕获无尽黑暗中一丝微光。
她想自己一定是哭了。
滚烫热泪滑落过脸颊的感觉就算是在梦里都那样明显,一切所作所为都有了意义,她那漫长的思念终于找到源头。
在她烧退之后,她发现唐亦给她喂过药,又给她喝了一些粥,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片、水杯和碗都还留在床边。
她烧退醒来之后,唐亦并不在房间里,衣服也都被换过,包括内裤,也换了,都不算整齐地堆放在外头的洗衣篮上。
这间房间并不大,但是却有着一扇能够被清晨阳光照耀到的窗
户,她被阳光唤醒,注视风撩云帘,新阳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