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有一件事，我不敢确定，我需要你诚实地回答我。”

“哦？”

“我哥，亲哥，太子朱慈煸，是不是你杀的？”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哥死在秘道一个隐秘的角落，非常蹊跷，根本解释不清楚，我联想到多铎之死，还有你曾经北上，也只有你能杀人于无形，所以我猜应该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是想报复我，让我给你和你哥哥陪葬？”

“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不借，是我杀了他。”

“为什么！”奕宁激动起来，“他与你无怨无仇！”

“他想杀我！我只能杀了他。”朱天赐淡淡地道：“他用机关杀了我，已经杀了我！我用逆时序回去，反杀了他，这是他自己找的，杀我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不需要仁慈。”

“你个混蛋！”奕宁猛地把手里的书摔在朱天赐身上，“你断了我大明的根基！我大明到这般地步，全是你害的！”

朱天赐顺手把书接住，放回桌上，冷冷一笑：“我说过，这是历史大势，不可违逆，明朝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力，我也曾试图逆天改命，但你看到了，没用！就算没有我，凭朱慈煸的心胸，他撑不起来。”

奕宁兀自忿恨不平，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果然是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哥不行，还有我帮他！我大明未必就不能起死回生，你杀了我哥哥，我就是要让你给我陪葬！”

“你想多了。”朱天赐转身向外行去：“我是杀不死的，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杀我，既然你已经厌了我，我这就离开。”

奕宁伏案失声大哭。

许久，她抬起头，慢慢站起来，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慢慢地化妆。

一个时辰后，她将身上的衣衫脱尽，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彩衣，一件件穿好，对镜子照了照，转了个身。

镜子里是一个宫装丽人。

奕宁又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两个瓷瓶，来到储藏间，将其中一个瓷瓶中的药粉倒进已经打开的瓮中，用木勺绞了绞，然后，来到中药房，打开盛放补充营养中药粉的小坛子，将另一个瓷瓶中的药粉倒进去，晃了一会儿。

这是复合毒药，是皇家秘制。

奕宁知道，这样做是毒不死那个人的，但只要能让他死一次，这仇也就算是报了，她就可以安心地去了。

对这个世界，她已经生无可恋。

然后，她又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另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小瓶酒。

这是鸩酒。

打开瓶塞，奕宁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了下去。

她不想再面对那人。

管他死不死。

奕宁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躺到床上，舒展身子，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意志消失之前，她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一切会不会是他预感中的幻像？

奕宁公主，薨。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一个人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天。

两天。

一月。

一年。

那人身子渐渐膨胀，。

十年后，破烂的衣物之下，只剩下灰白有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