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赐说一条,五位内阁大臣就哆嗦一下。
皇上这是要疯了么?
先不说别的,这最后一条,又是有违祖制,太祖规定,每个朱氏皇家子孙,生活费用都有由国家承担,但不得从事农工商等各种活动,换句话,就是养懒汉的,你想振作一番事业,对不起,不允许。
如果真要改了太祖的规定,恐怕不只皇上,整个万兴朝廷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其他的几条,更是会带来无数的麻烦,这天下如果不乱,那才奇怪了呢。
见几位脸色震惊得如死了爹似的,朱天赐微微一笑:“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卿等不妨先放出风去,至于何时实施,再说,税率么,可以再商量,先把能办的办了,奖金和考核制度没问题吧?”
五位内阁大学士不由一愣,敢情说了这么半天,都是皇上一人异想天开,说着玩的!
他们急忙同声道:“没问题。”
朱天赐提出这些办法,确实是针对大明的种种弊端,都是不错的设想。
但要想全部实施,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他也没打算真的去做,只是拿来吓吓五位内阁大臣,让他们少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们看,我没有偷懒,我整天就在思考这些大事,你们再来找我,我就让你们干这些事,为了大明不乱,还是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吧。”
果然,此后的几天,真的太消停了,每天只有执事太监抱着票拟好的奏章来让朱天赐批红,甚至连如何轮值都自行解决。
朱天赐一目十行,那些奏折几乎一概打勾同意,象征性地将几个争议较大的奏本留中不发。
有奕宁公主的记忆,仅仅打个红勾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但修炼之余,朱天赐依然模仿奕宁的笔迹练习书法,尽量减少露馅的可能。
他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
皇宫外,各种消息不径而走。
不过,大家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要涨俸禄了。
皇上要把内库里的钱拿出来给大家加薪,这是最确切的消息。
据说,下次的小朝会上就会定下来,这个月底,就能领到双薪了。
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都开开心心的。
至于让朱家子孙经商,谁在乎,那个谁,不是早就倒买狗皮帽子,赚得钵满盆满的,谁管?太祖他老人家都死了几百年了,难道还能从皇陵里爬出来,骂死那个谁不成?
据传,那个皇帝是女儿身的谣言,是可恶的淮王故意放出来,给皇上添堵的,这不,被抄家了,活该!
这么好的皇帝怎么可能是女人呢,朝堂上几百双眼睛盯着,还能作假?那不是扯淡么!
听说下次小朝会,就会有人进言选秀女,我家闺女已经十三了,要是能被选进宫去侍候皇上,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祖上冒青烟了。
他三叔,你听说没有,皇上打算取消路引,在衙门开个证明,就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跟那些秀才老爷一样。
听说以后盐茶都可以随便买卖了,肯定会降阶,真是不知能省多少钱。
也不知什么人引导,散播的都是一些好消息或者不痛不痒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很是热闹。
应天府内城西侧。
秦淮河旁。
莫愁湖畔。
一艘画舫御舟之上,二层的亭台之中,一个妙龄少女一边呷着茶,望着来来往往的游船,一边听一个劲装汉子汇报着各种消息。
画舫御舟是船屋住宅,莫愁湖有不少这样的船只,不时有琴声传来,那是欢场兰舟在招唤有钱的公子哥前去娱乐的。
“他果然有一些与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少女轻笑,“记住,他的旨意就是我的旨意,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批红过的奏折司礼监只管盖章,他的那些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深思却大有道理,能促成的尽量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