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值?”
“哦,那是我自己的哩语。”朱天赐侧耳听了听:“你去吧,按我说的去安排,哦,他俩回来了,你让他们进来。”
“是,公子。”
顾全施礼转身推门而出。
沈庄兴和谢少安一前一后,走得很慢,他们知道房间内两人在密议,不便打扰,也不想听到不该听的东西,走到院子中的大槐树下,两人停下脚步,默默等待,谁也不说话。
沈庄兴也是老江湖了,在房间里时,因为朱天赐说话和气,他也没太多顾忌,但一出房门,他便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如果自己真去和兄弟们商议,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姓朱的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情况已经很清楚,姓朱的不想让他们兄弟掺和顺天义军的事情,只是先期用他们一下,现在已经用完了,就该甩掉了,同时,他也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己的态度让那位不满意,才会如此安排,不由有些后悔。
当他看到姓谢的从房间里跟出来之后,心中更是一惊,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不只是丢弃,直接就是要命了!
沈庄兴当时立即想到带兄弟们趁乱跑路,但几个弟兄都在主动地指挥寨兵掠财分地招兵,想将他们聚在一起都不容易,有姓谢的盯着,时间长了再想跑恐怕就不可能了,还不如北上,路上再想办法脱身,自己九人而姓朱的光棍一个,那时想干什么就容易得多。
出了高财主的院门,沈庄兴看了看对面写着“当兵吃饱饭”的那面墙,招手将正在验收新兵的田庆义叫过来,让他去通知其他兄弟,只说让他们准备一下跟恩公去干一件大事,却没告诉他们去做什么,然后便往回走,谢少安一个字也没说,跟在他身后走回来。
沈庄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谢少安的腰刀,心中不由捏了一把汗。
那腰刀他见过,是锦衣卫的绣春刀,但很可能是抢来的,锦衣卫是朝廷的鹰犬,不可能反朝廷,但能抢锦衣卫,身手必然不差,他们兄弟九个虽然曾是义募兵,却没正经练过,也就学会了打枪,赤手空拳不可能是这姓谢的对手,九个打一个也未必能赢。
可惜的是,在收拢山匪和抢劫高财主的时候,为了立威放了几枪,枪虽然还在,但子弹却打完了,成了烧火筒,他们义募兵平时对枪管理不严,但子弹却发放得很少,他们攒得不多。
站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沈庄兴转动着心思。
谢少安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卧室的门打开,顾全走出来,客气地招呼:“军师,沈兄弟,主上请你们进去。”
然后他晕晕乎乎地向院处走,这两天的事情太离奇,让他目不暇接,尤其是今天,落差如此之大,仿佛突然一阵风把他吹到九霄之上,俯视大地,感觉有些不真实。
但顾全毕竟也是老江湖了,心里还保持着几分清明,知道朱秀才之所以让他当义军的首领,恐怕与前天他以寨主之位相挽留有关,真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百十来号人的小小黑风寨主哪能与一方势力之主相比,虽然顺天义军尚处于起步阶段,但朱秀才已经搭好框架,并进行了长远的规划,只要一步步实施下去,必将成为一支搅动天下的力量,甚至有改朝换代的可能,想想都让人心跳。
沈庄兴和谢少安先后走进卧室。
“来,坐,坐下说话。”朱天赐和气的抬手招呼。
谢少安往门边一立,如标枪一般。
沈庄兴已经知道面前这位是个笑面虎,更不敢坐下,惶恐地道:“我已经叫庆义兄弟去通知其他人,我们愿意为恩公鞍前马后,恩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