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宋折韫如何解释,一概不听。
并且为了所谓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始给她寻觅良人,好让她沉沦于爱情,这样就不会想不开了。
看着宋栈着急又担忧的模样,宋折韫明白,他确实是为自己妹妹好。
毕竟,在她看向桥下的湍急河水时。
她确实,想过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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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宋栈举杯喝了口竹叶酿,清冽的辛辣窜喉而下,一路滚烫到心口。
宋折韫这个年龄,好歹也都到了怀春的时间。但他这个妹妹,再怎么看都有些问题,自己介绍给她的公子哥儿不乏有相貌帅气的,但她丝毫兴趣也没有。
却见宋折韫没有回话。
宋栈往前凑了凑,眯眼瞧了她一番,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在等着谁?”
宋折韫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即口否认,“没有。”
“是吗?”宋栈显然不信。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马车外护卫的声音打断了。
“公子,该喝药了。”
在车夫“吁”了一声后,马车停住。
同行的一个丫鬟掀开门帘,端着漆盘,低眉顺眼地矮身进来。
漆盘上的汤药正冒着热气,散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单是一嗅,就能教人嘴里泛苦水。
“这是什么药?味儿这么大。”
没等漆盘放下,宋折韫就抬手扇了扇鼻尖空气,但辛辣的酸苦味儿实在太冲,根本无济于事。
“小姐不知,溶月谷不似它处,常年四季如春,现今虽已入秋,却仍是花繁叶茂。公子打小就嗅不得花粉,故而需提前饮药。”
这一点宋折韫知道,每年的春天,宋栈就需要常备药丸,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浑身发红发痒,肿得爹妈不认。
就连他常去的烟花柳巷,常年都会为他专门备一间没有任何花朵
的房间。
“对,溶月谷花多的要命,简直像我的处刑地,必须得加大药量。”宋栈端起药碗,咬咬牙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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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天月山庄。
虽然天色已晚,看不太清谷中何等花团锦簇,但馨香的味道确实浓烈。
此次出行是宋折韫和宋栈一同从应州家里出发,然后父母亲从扬州往回赶,与之在天月山庄相聚。
但宋渊他们今日还没到,所以宋折韫他们受到迎接后,就直接被安排到了上好的院落,只需待明日宋渊抵达后,再一同去拜访老庄主。
天月山庄占地极其宽广,修建得恢宏大气,院落更是错综复杂,甚至专门修了一片用来招待客友的院子。
宋折韫和宋栈被安排进了同一个院落,颇有农家风情,园中不光有果树菜地,甚至还绑了一个秋千。
院子里安排了三位天月山庄的丫头,专门来服侍他们。
宋栈虽然提前喝了药,但刚来到这里还是有些不适,便提早歇下了。
宋折韫则是在丫鬟的服侍下卸了妆束,然后被领到了洗沐室,宽衣进了浴桶。
浴桶是香柏木所制,纹理细腻漂亮,边沿雕刻着花鸟鱼虫的纹样,精致而华美。
水面漂浮着不少花瓣,应当是从谷中新采来的,还能嗅见淡淡的花香。
宋折韫一向不习惯有人服侍她洗浴,便让丫鬟提早下去了。
然后一边发呆,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得划拉着热水。
雾气很快充溢整个屋子,弥散着淡淡香味,恍如仙境。
太舒服了。
宋折韫全身放松,将身子又往水里埋了几分。
赶了一天马车,舟车劳顿后来泡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一觉,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轻阖住了眼皮。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极轻的推门声。
一缕夜晚的清凉随之滑入水汽朦胧。
她后脖颈也跟着一凉。
宋折韫回眸看了眼,隔着雾气,虽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却能依稀看到是个穿着天月山庄丫鬟衣裙的女子,身形高挑,正低着头,手里端着托盘。
应当是来送洗浴的物品吧。
宋折韫放下心来,转回头,重新合上了眼皮,懒懒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