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夜,路很黑,风很大,只有他一个人逆光而行。
寂寞的道观依旧立在原地,恢复了无人问津的凄凉。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打着旋儿吹过,香炉里的灰烬飘飘扬扬,飞散向四面八方。
“啊嚏!”一个喷嚏声忽然划破了观内的寂静,接着一另个声音道,“看来还是来晚了,他走了。”
“天命如此,定数也,大道不可改,啊嚏!我老人家有些对灰烬过敏……”穿僧袍的老僧发须皆白,眼皮耳垂皆耷拉着,此刻正在不停地揉着鼻子。
另一个落拓潦草留着蟋蟀胡须道士打扮的人,在原地微顿了顿,抬起脚步就要出门。
“你站住!”老僧见状揉着鼻子赶紧上前拦住道士,“先听我老人家一句,你也知道,大道如此,若强行逆天改命,只会后患无穷。天道不可逆,尘寰里命数应当,不能强求。别忘了,你已经是方外之人,不可贪恋红尘,若执意为之,反倒于子孙有害无益。”
见潦草道士板着脸不言,老和尚吸吸鼻子又道,“当初你肯放弃了神武皇帝,怎么到了自己玄孙儿这里就耐不住了?还有几十年前你一意孤行插手石……阿弥陀佛……你这样一再入世是害人而非救人……”
潦草道士本来脸上去意已绝,忽然一闻听老和尚后面的话立马跳起脚来,指着老和尚的鼻子破口大骂,“都怨你这个老不死的獾!除了爱给人当爹外,正经的屁都不会!活了近千岁连腾云驾雾都没学会!不然这次也不能又赶不上趟!蠢老獾!”
老和尚一听也不干了,“那分明是战火阻挡才误了行程,再说了,要不是带着你这个累赘我老人家能不逍遥?见天介你除了生事外什么都不会!和我得了长生你还待想怎样?怎么?天下的好事儿都得让你霍家占全了?”
“放你个罗圈狗屁!”道土一听立马急了!“长生明明是你诓我去修的,现在本爷想死都难!你个心机獾,就是因为谁养老一事争不可开交才想了这么个缺德带冒烟的营生!奶奶的一想到这事本爷就憋气,看我不把你的老秃头打扁!!”说着就攥起沙包大的拳头要去凿老和尚的秃头。
老和尚不慌不忙,自从袖中掏出一卷旧书残本嗡嗡念了起来,未多时观里便响起了道士的鼾声。
十三离了三清观便径直去了市长别院,那里正是上官意抒现在下榻的地方。
一网打尽,自然要一个个请君入瓮。
第一个,便是上官意抒。
不是背景靠山强大吗?那就等着爷来请吧。
爷精心苦力地布局,就是为了网死强大。
十三到了上官府上,连名帖也没递,便径直闯了进去。看门的仆人被冰冷的盒子炮顶上脑门的时候,已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