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容城钻了地洞沾了一身土又滚了一身雪,滚了一身雪又钻了回家的地洞,两层土夹着的一层雪此刻都化成了泥。
他顶着一身泥直接钻进了偏房,因刚刚把大獾当球出气时又出了一身汗,他感觉身上更加粘腻。
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鞋袜,他不顾屁股上的伤,直接钻进了浴缸。洗着洗着他又想起王二毛子死前的话,禁不住嫌恶地打了个寒颤后,他直接用香皂把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打成了通体白泡沫,狠命地连搓带揉,又冲洗了七八遍后,才换好睡衣回房。
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门,他不敢开灯,生怕惊动了小妖女,只凭着感觉悄悄拉开柜子抽屉,他做贼一样找出药箱,轻手轻脚地趴在榻上,拿起药水,想脱掉裤子给自己上药。
伤是枪伤,又是伤在如此位置,他自然不能也不想去瞧医生,
若去医院,便是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刺客,他也羞于让红十字的那些懂外科的一副贞洁牌坊挂脸上的妇人看屁股。
而若让家里的老头子知晓了此事,又不定要刮来什么妖风暴雨,兴许自己另一半还算尚好的屁股也得一同遭了难。
堂堂八尺男儿,他不怕屁股疼,怕就怕一代司令成了笑柄,到时候白疼了屁股还丢了人。
若如此,以后还如何人前立足说嘴?
他一面想着,一面忍痛褪下裤子,刚抄起镊子就要动手,不料忽然“啪”的一声,屋内的漆黑一下子被光明收走,十三的半个屁股就暴露在了明亮的灯光下。
“你……你……你怎么在这???……”十三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的瞠目结舌,吓的夹着棉球的镊子摔在了屁股上,疼的他一下回了神。
他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边向小妖女结结巴巴地质问,却说不出个完整话。
小妖女打开了灯便瞧着十三,见十三忙手忙脚地穿着裤子,她却仿佛没看见似的,“我知道,我会离开。”
十三正窘迫着手忙脚乱,闻言忘了羞怯,“你说什么?”
小妖女见问,只轻轻回道,“我知道十三哥哥想要我离开,我要走了。”
“什么?!”十三一听惊的忘了屁股上的伤,他挣扎着快速起身,“你要走?”
小妖女默默一点头,“嗯。”
原来小妖女在家里闷了几日,见十三出去回来总铁了心不理自己,她便慢慢地明白了些许大概,想了几日,她终于决定还是应该离去。
自己原本也不属于这里,不是吗?
何苦赖的如此辛苦?
便是十三对她来说特别了些,便是她也曾想过留下来也是很好,但现在十三打定了主意不要她,她一再地赖,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可以收了他的魂魄予取予求,但她不愿意。
她不能表述出来十三哪里不同,她只觉得十三对自己来说,仿佛是十分重要的,但重要在哪里,她并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