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想要她的命,为何又施予援手呢?真是个阴阳怪气的人。
董福更加地厌恶他了。
她清咳一嗓子,掀帘朝外看,今儿圆月分外清朗,里面琼楼丹桂显露,仿若就挂在面前般,街道两边有卖月饼和炒栗子的,一股子糯甜的香味儿随马车紧追。
肚腹没来由地咕咕作响,先前除吃了两只大螃蟹,便再没进过它物,一声响地一声,潘衍也听见了,蹙眉问:“你在放屁?”
董福原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胀得通红,抑忍道:“不过是腹中之响矣!潘大人怎地这般口无遮拦,我可有对你不敬过么?”
潘衍晒然而笑,并不言语,她对他不敬的事多了去了,还生生地要了他的命。
董福见已至寮舍,便让赶车人停驻,径自要下去,潘衍从袖笼里取出一包月饼递给她:“这是我阿姐亲自做的,赠你罢!”
她不肯授,只道无功不受禄,他也不强求,微笑地说了句:“真可惜!”
她一门心思求去,懒再搭理,俯身从他腿前经过时,听他淡然地问:“我的直?怎不还我?”
董福微怔,她衣裳因落水湿透了,紧黏身骨,曲线毕露,不晓他是否已发现她是个女娇儿,遂试探道:“我浑身湿透,潘大人好人做到底,明日定清洗干净后还你。”
潘衍不以为然:“皆是男子,不过湿衣而已,打赤膊进舍便是,你霸着我的衣物是何居心?”
董福愈张口,他摆摆手,颌首道:“我懂,谁没个不为人道的癖好呢!你穿去吧,记得明日还我。”
董福咬着牙称谢就要走,忽然手腕被他攥住,薄怒涌上眉梢,一字一顿:“潘大人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