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嫁他为妻,这份救命之恩已经偿还。" 潘衍把剑啪得入鞘,淡道:“我当时一念之间,倒是犹豫救他不救,若是不救,你便可解脱,我和巧姐儿也毋庸仰人鼻息,恰是一举两得的幸事。”
他微顿,继续说:“但我的官途需要皇帝提拔,是以救常燕熹的,是皇帝,绝非我甘愿。我素来不喜坦露心迹,因视你为至亲,才说这些。依我猜测,自桂陇县始,他对你设下无数阴谋诡计,意欲徐徐图之。若只为美色,他未免用心过度。”
潘莺苦笑:“我除了美色,他还有什么可图?”
“命!”潘衍冷道:“你的命,我和巧姐儿的命,他皆攥在手里,我很不喜受操控之感!他必须死,我们方保命!”
潘莺摇头:“你错看了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是怎样的人?我洗耳恭听!”
她沉默半晌,才开口:“勿要再多问,原是我欠对与他,你只要晓得,他纵是再作恶,也决不会要我们三人的性命。”
想想又添加了一句:“你不许动他,若他折你手里,我也不活了。”
潘衍眼底涌浮一股子怒气,果然妇人心肠,难成大事,他突然撩袍起身,朝门外去,快至帘前又顿住,道:“再给你提个醒儿,皇上赐了教坊司的歌姬给常燕熹,不日就要入府。”语毕便离开。
潘莺呆呆坐了会儿,窗牖一轮白月移过,听见夏荷隔着帘子禀话:“肖姨娘,两位董姨娘来见。”
“请她们进来吧!”她抬手理了理鬓发,仍旧坐着,肖姨娘哭哭啼啼地抹眼泪,董氏姐妹还算镇定,朝她俯身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