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底都变了。
常嬷嬷送潘莺到大门外,自拎着红笼往回走,穿园撞见肖姨娘带着丫鬟,好似在等着她似的,连忙上前问安。
肖姨娘笑道:“才炖了燕窝粥,你前头引着些,我这给老爷送去。”
常嬷嬷忙道声好,侧走在青石板沿边儿,尽把灯笼照亮她脚下。
肖姨娘笑问:“听闻老爷今带回个小妇人?确是妇人而不是姑娘?她长得什么模样?”
常嬷嬷回话:“是个妇人,估摸十八九岁,松挽发髻,只插银簪,未戴花钗,衣衫简素,没缠足,显然个贫寒娘子,却春浓浓的脸儿,嘴角搭着或翘着都是风流样,十分的人材。”
有词曰:郎心轻薄好似风间絮,哪知妾心乱成一窝丝 。
肖姨娘抿起嘴唇问:“老爷打算要收了她么?”
常嬷嬷道:“姨娘好多的心,老爷房里有你三个都不耐烦,平白再招来个作甚。”
肖姨娘听得心一撕,压低声冷笑:“嬷嬷说话好伤人,老爷自个都认马上打仗伤了那话儿,怎变成不耐烦我们了!”
常嬷嬷怔了怔:“是老奴说错话,姨娘勿怪。”暗自琢磨,老爷要是伤了,那三天岔五污的床单又是怎么回事儿。
一路无言,到了院子,恰门前有个婆子在踮脚点灯,也不通传,遂问:“怎地不去禀报?”
那婆子道:“老爷不在房里,去安国府寻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