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绿茶西行第二天

平日里,那种敛着收着的温和气场卸下来,整个人就像空气中一块无?形的冰块似的,冰冷冻人。

他转头,望向地导,用英语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会不见了?”

地导见多?识广,马上知道他和小助理不是一样的角色,不好糊弄,对待他的态度,也恭敬畏惧起来,不像对小助理那样如鱼得水地耍无?赖。

但是他还是在来来去去、磕磕绊绊地解释,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他在走路线的过程中,已经反复提醒过要检查人数了。

裴煜从地导那前言不搭后语,乱七八糟的表达,抓住关键信息。

他听懂了他们是去旅游,回来的路上人不见了。

知道从地导那儿是再问不出来什么?了,裴煜转向小助理问道:“最后一次,你见到曾一荻,是在哪

里?”

“哪里……?”

小助理眼神迷蒙地思考,后突然想起来,“加油站!是在加油站!”

“姐最后问我要不要去上厕所?来着,”小助理想起这个,有一瞬间恍惚,然后露出自责的表情,哭泣道:“她问过我,我要是去陪她上就好了……”

“不要哭了,那没有用。”

裴煜称不上安慰地对小助理道,他拿出手机跟小助理加微信,“把加油站的地址发给?我,顺便把,你们今天旅游的路线也一起发给我。”

他边说,边走,最后说完,彻底转身,背影消失在酒店人来人往的夜色中。

去到酒店停车场,裴煜把车解锁灯按亮,才靠着门背上。

他把手从裤子口袋拿出来,还在微微发抖,掌心处,细细密密一层汗,停车场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出,一片。

他把手心在胸口西装上擦了擦,转身拉开车门,跨坐进去了。

“嗡——”,一声马达的嗡鸣。

野马拖着鲜红的后翼尾灯,飞速驶出停车场。

来来往往的车灯。

远光灯时不时打在曾一荻的脸上,由远及近,把她面庞照得发白发亮,而后又瞬间遁入黑暗,远去了。

夜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曾一荻也算不出来,天黑己有多?少个小时了。

他们应该是彻底把她忘了。

估计要回到酒店,才能发现她不见,扯皮,再过来接她,不知还要多?久……

曾一荻没有看见,此刻她身后的便利店,黑人大妈推开门出来,手上拿着两条士力架和一杯速溶热咖啡,慢慢靠近她。

黑人大妈拍了拍她肩膀。

曾一荻转过来,黑人大妈半蹲在她身后,把速溶咖啡递给?她,说:“孩子……”

曾一荻停顿一下,汗颜道:“我不是青少年。我二十七了……”

黑人大妈真把她当成小孩了。

亚洲人面庞比较年轻,在国外经常会被误认为未成年,黑人大妈估计把她认成和家里人闹别扭,离家出走流浪的问题少年。

曾一荻以为告诉她自己真实身份,她就收起会同情心,不再管她了。

谁知道,黑人大妈露出恍然大悟,一脸“我懂”的表情,让曾一荻帮她拿住那杯热咖啡,转身,走回

便利店里去。

没过多?久,她拿着两听冰啤酒出来了。

黑人大妈得意地向曾一荻展示。

曾一荻心领神会地笑了,向她伸出手,接过其中一听。

两个人一起蹲在路边,“噗嗤——”把易拉罐打开,仰头对天“吨吨吨”。

喝完一口,黑人大妈哈了一声,转头皱眉问曾一荻:“所?以,你的故事是什么??”

what\'syourstory.

是当地说法里,问别人经历,比较委婉的说法。

曾一荻闻言笑了,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她面无表情道:“只是遇到了一个特别烂的人,然后特别特别倒霉而已。”

说罢,她又仰头饮了一口酒。

黑人大妈莫名感同身受地点点头,“iknow.”她说。

“这就是生活!”她很激动,像说唱一样有节奏地愤怒道:“这就是生活,我们总是不能让那些傻逼远离我们。”

两人静默了一下,默默喝了会儿酒。

像是想起什么?,曾一荻转头,疑惑地看向黑人大妈,“话说,你店里有cctv吗?”

(注:cctv是指闭路电视,即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