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对,又哪里都不对。
那么如?果同样的处境,田依依问自己,她会趁胜追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大部分考核者显然连要挡住这?些?鬼怪受限的一次袭击都相当困难,更别提毫发?无损下还能反杀了。
“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田依依涩着嗓子,让她和那么多的考核者们承受着巨大恐惧的副本,在这个少年的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这?让她有种巨大的落差,不知是为了自己难过,还是为了她死去的曾经的旧识们难过。
宿华垂下眼,看着手上的餐刀,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
餐刀也好,叉子也好,都是障眼法,真正能够把任何东西都大卸八块的包裹在这些?器具上的风刃。
他当然不能把这?点告诉田依依,可是他并不是一个擅长编造谎言的人,所以他一时沉默,脑中却开始思考如?何说一个无害的谎话。
反倒是田依依顺着他的目光一怔:“这?……”
这?不就是他们早上吃饭时候餐桌上一起配给?的普通餐刀吗?
难道不是?
要说人类什么最厉害,那必然是脑补最厉害。
本来田依依就觉得餐刀加上少年的瘦胳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这?么一来,都不需要宿华再费口舌,她就自发补全了一切:“难道你技能抽取抽到的是罕见的绑定?武器?”
那是什么东西?
宿华维持着一无所知地点了点头,面
无表情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认真:“就是这样。”
反正田依依都替他编好了借口,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干脆以后就拿这个用吧。宿华是这么想的。
“走吧。”解决了一件心事,宿华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田依依赶紧上楼,却在对方要扭开二楼第一个房间的把手时提出了疑问:“我们不是去三楼吗?”
“要是管家之前同意我们上三楼的话,就是。”宿华自认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尊老爱幼、先礼后兵:“他都死了,那么我们就从二楼开始搜起好了。”
田依依:“……管家死了还有他主人啊。”
“你真的觉得他的主人看到管家死了,会因为我们不撬他的房间而不找我们麻烦吗?”宿华和田依依讲道理,让田依依觉得自己是智障。
田依依:“……没问题了,我们开始吧。:)”
很快田依依就顾不上郁闷了,他们在二楼逛完了画室、健身房、室内游泳池、娱乐房、书房、电子游戏厅、舞蹈室……后,田依依流出了羡慕妒忌与恨的泪水:
“有钱人的生活我想象不到,我不配!!”
生活幸福指标和田依依并不相同的宿华,对于田依依的悲喜并不相通,他翻完了搁置在书桌上的毕业相册后,看了眼窗外的日照,招呼田依依离开最后这间二楼尽头的主人卧室。
“三楼?”田依依拔脚就往三楼楼梯那边走,却被宿华制止。
不知为何,她仿佛看到了少年圆滚滚的眸子露出了不太高兴的神?彩:“中午了,回客厅吃午饭去,吃完再看三楼。”
田依依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暗示:“宿华,你真的觉得,在你把这?些?女仆的首领——管家放倒后,她们还会给?我们准备吃的吗?”
她觉得自己用了个很文明的词汇——放倒,而不是更直接地说宿华宰了管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就是文明你我他。
宿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疑问的:“只要主人没有赶人,作为住家女仆,她们的职责就是为客人准备食物,招待周全,这?和管家在不在没有关系。”
田依依看宿华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特殊人才。
宿华看田依依依然没
有挪动脚步,眉头微微一簇:“有问题?”
“没有没有,只是确认一下。”田依依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麻溜地跟着大佬的步伐昂首挺胸走向客厅——和上刑场般壮烈。
诡异地,田依依又一次生出了和昨晚上与傅景焕同处一室时同样的想法:不知道另一组的‘正常人’此刻在做什么。
关于这?点,蒲年可能是最有发?言权的,要说他现在的感受,大概就是后悔没有坚持追随宿华的脚步,因为一时谦让女生的心理,而放弃了和宿华同组。
傅景焕和他一到花园,就带着他七转八个弯地来到了一个小棚屋前,然后进去拿了两把铁锹。
“干什么……?”不祥的预感缓缓而生。
傅景焕露齿一笑,还露出了一个略尖尖的小虎牙,但?蒲年完全都不觉得可爱:“找东西啊,你以为我们来花圃是干什么的,赏花啊?”
说着他带头走向美丽的红玫瑰花圃,一铲子下去。
一看就是花了主人家不少心血和时间才养成的鲜艳花骨朵就这?么被连根被铁锹揪起,毫不怜惜地铲到了一边,真的验证了毁灭美好的事物就只需要一瞬间。
“愣着干嘛?我负责这边,你负责那边,然后全翻一遍汇合到喷泉那儿,正好一个圈。”傅景焕看上去觉得自己十分聪明。
蒲年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这?一铲子下去,可能会死。
也不用他去辩论,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个黑影从土里面撑着手慢慢站起身,双手满是泥泞,指甲全黑,眼球外翻,就向着背对着他正单手叉腰的傅景焕袭去。
蒲年惊恐地瞪大眼,结结巴巴试图提醒这?个傻缺:“你……你后……”
“duang——!”傅景焕头都懒得回,抡圆了胳膊用铁锹头准确地后砸到了身后的‘东西’,直接把对方的脸都给拍平了,仰着头倒回了坑里。
也不知道究竟是傅景焕是个力气大的大佬,还是因为那家伙确实入土久得要腐烂了。
等身后那个突袭的怪物‘咕咚——’倒地不起,傅景焕才懒洋洋地回了个头,很有点屈尊降贵的味道,低头一看,还就乐了:“哟嚯,还是个老熟人。”
蒲年右眼狂跳,向前龟速迈了俩小步,
勉强从还未完全腐蚀掉的衣物和一些?特征想起了眼前这?个是谁。
可不就是出场就折损,然后又吓死了田依依男友的小平头么!
“看来他是直接被埋到这里了。”傅景焕毫无同情意味地总结了句,而后对蒲年说:“帮我挖吧,说不定?挖着挖着,正好挖到什么重要道具,我们就通关了。”
蒲年怀疑傅景焕以为他是傻子。
“管家说过这?花圃是他主人弄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招来他?”蒲年是真的有点怕。
傅景焕哼笑了声:“不会,比起花圃,他现在应该不得不看管着别墅里面的房间,他是另一组需要头疼的麻烦。”
就是不知道那个少年会如?何避开管家,进入到别墅二楼三楼的房间找寻线索了。
蒲年惊疑不定?地看着傅景焕:“你究竟是谁?真的是e级的考核者吗?”
傅景焕没有回答,他依旧在笑,可是他的笑容中除了冷意,更多的是锐气。
蒲年看懂了对方沉默下的含义:你没有资格问。
比起打造得像是宫殿的豪宅,花圃本身没有那么大,可翻地真的是体力活,蒲年不得已发动了自己的技能——一鼓作气,它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强他的体力。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只要不跟着身边俩大佬唱反调,出副本是迟早的事情,这?技能不用白不用,用了还能蹭个经验升级。
俩人同样是在午时前后把红玫瑰糟蹋了个遍,只是连傅景焕都没有想到,弄出了那么大动静,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僵尸’,就没有别的副本鬼怪来阻挠袭击他们了。
在蒲年看来,这?其实是一件庆幸的事情,唯一让他感到沉重的是,这?么一弄,他们一共翻出了十几具尸体,并不难想象这?些?都是其他的考核者,难免让人唏嘘。
对于弄坏了这?么多玫瑰花的负罪感是彻底没了。
“……然后我们干嘛?”技能时间结束的蒲年几乎是抱着铁锹的杆撑着自己,气喘吁吁地问,没有注意到自从另外几具尸体挖出来后,总是没个正形的队友沉默了许多。
所幸蒲年在傅景焕的身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带了几分懒散的音调,除了比之前低沉些?许,倒也
没什么不同。
至于沙哑……在太阳底下翻了四五个小时的土,能不喉咙干哑吗!
“等。”
“等?”不管是傅景焕还是蒲年,都没有‘回别墅吃饭’这?个想法。
潜意识中,对于副本中的食物,除了必要摄入,大部分考核者还是谨慎再谨慎,能跳一顿就跳一顿。
反正早饭没问题,他们多吃了些?,足够撑过中午,等晚上几人汇合一起吃。
傅景焕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双眼中翻涌的杀气与憎恨就算是阳光明媚的正午,都无法给?他黑沉的眸色中带来一丝一毫的光亮:
“管家不可能无限地耗在别墅中,在这个副本中,一天有三次的时间,管家会来亲自打理这?片花圃。”
蒲年是看明白了,傅景焕这?是要和管家干仗呢。
缓和了下见到了昔日队友的心情,傅景焕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态,对帮忙的蒲年也难得有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