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五代不涉党争,如今也抵挡不了皇权的诱惑吗。”他低低的叹,“万万没想到。”
叶轻舟眉目未动,淡淡道:“这和长宁侯府没关系。”
真是天真的话。夺嫡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牵连家门?
僧人哂笑,心想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年轻人,这样沉不住气。他道:“你来···”
叶轻舟并不听他说了什么,自顾自接着道:“三殿下说齐先生高才,该知道择木而栖的道理,让我来问先生,可能为殿下所用。”
这少年人问着这样的话,语调却如此平静淡漠,仿佛也并不在意他如何回答。
僧人话未出口便被打断,只是眉头挑了一下,并未见动怒。
叶轻舟果然没有等他回答,“不过我看过齐先生的文章,以为您有忠臣的风骨,所以您的回答我也不必听。”
那你何必问。
僧人从宽大的僧袍中抽出一柄一尺二寸的短刀,再没有多余的话,快步抢攻了上去。
这少年人很有意思,这件事也很有意思。史书记载叶落野是个多病体虚的柔弱人,连带着子孙也都说不上康健,而他出身太子近卫,一手刀很有几分功底,手下人命也不知道多少条,如今却被这叶久追至穷途末路,哪怕已经藏身在护国寺还是找上门来,走到今天,竟然见识到了文弱叶家人的武艺——
文弱叶家人的武艺凶悍的很。
过手一刀,血泉喷天。
僧人仰面倒在地上嘶吼,不远处是他还握着刀的手臂。一招的功夫,叶轻舟踹碎了他的膝盖让他再不能直立,一刀断了他拿刀的手。
叶轻舟甩了甩刀上的血。
僧人嘶吼道:“……你怎么……可能……”
真是毫无
新意。叶轻舟心想怎么谁到死前都是这么句话,承认这世上有比你强的年轻人这么困难吗?
带着冬部追了一个半月才终于找到这姓齐的躲在这里,眼见着要完成任务,心里却也没什么欣喜的。叶轻舟没有折磨将死之人的兴趣,准备给这姓齐的来个痛快的。
僧人喉咙里都是血沫,临死想为自己的家人讨一条生路。于是呛咳着道:“……祸,祸不及家人。”
叶轻舟居高看着他,淡淡道,“好。”
他长得好,表情语调都很淡,交涉也好交手也罢,没什么情绪起伏,很从容,仿佛万事在握。说起话来便显得真诚,似乎格外可信。
僧人信了,睫毛颤了颤:“……多谢……”
一刀入喉。
佛前见血,叶轻舟也没觉得有什么避讳的。眼看着这姓齐的断气便收刀,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他今天穿白,半点血都没沾上。一道黑影从梁上掠下,半跪在他身边,低声禀报道:“四周的暗卫已经都清理了,总共五十人,身上没有身份标示。”
叶轻舟并不意外,道:“还有呢?”
“后山发现了齐先生家人,上下总共一十八口,公子想……”
叶轻舟道:“做干净点。把这收拾了。”
黑影领命。
冬天风大,这味道大概也不用散很久。
叶轻舟迈步出门,顺手给里面干活的冬至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