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哥哥啊,你看着我长大的,你很疼我的对不对?”
洪文标企图用亲情打动洪文刚改变想法,倾身凑近絮絮叨叨讲述兄弟情。弟弟学医的钱是哥哥给的,弟弟毕业第一份工作是哥哥介绍的,在弟弟眼里哥哥不止是哥哥,是比父亲更伟大更值得尊敬的人。可是现在这个好哥哥要弟弟去死,亲情和血缘可以说割舍就割舍掉吗。
听了这些话,洪文刚脸上还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洪文刚在心中暗叹,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关键时刻不肯为自己奉献,这是养的什么好弟弟。
“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已经安排人,两天后送你上船。”
这意思不需要再谈了,洪文标用自己腿走上船还是被押上船结果都一样。唯一的区别,选择自己上船,手术完洪文标还会是洪文刚的弟弟。选择第二种,洪文标未必还能活命。
洪文标失魂落魄的离开餐桌,侍应生上前询问是否要撤走餐盘。洪文刚闭上眼点点头,当对坐的餐具被收走后,面对空空的座位洪文刚有几分出神。
“这位先生,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洪文刚还没反应过来,有个人已经自说自话落座在曾经洪文标坐过的椅子上。
面对这种不礼貌行为,洪文刚没吭一声。身体慢慢后仰靠去椅背,对分刘海滑动到面颊两侧,隔着厚重的镜片洪文刚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洪文刚面前的男人很年轻,年纪在二十五上下,五官轮廓很鲜明出挑,嘴角旁有一对讨喜的梨涡。年轻的男人蓄一头长发,用鲜艳的缎带扎起垂落在一边肩头,如果不是喉结明显,一时还真分不清男女。再看他的衣服,西服西裤连同皮鞋全是纯白色,里面的衬衫却比黑夜还要深沉。
这么一个惹人瞩目的存在,洪文刚盯着看了许久,周围的食客也无一例外的往这边一次次偷瞄。年轻的男人仿佛习惯这样的眼光,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沿着桌面轻轻推到洪文刚面前。
洪文刚目光一垂,咳嗽几声,花白的发丝跟着抖动。
年轻的男人目露怜悯之色,“这位先生的身体很糟糕,我认识一些很有名的医生,需不需要我介绍给你认识?”
“谢谢,不必了。”
洪文刚客气的婉拒,戴上口罩,用拐杖撑地站起身要走。年轻的男人也跟着一起站起来,他将名片收起放回兜内,默默跟着洪文刚一起走入电梯。
电梯下行中,洪文刚又开始咳嗽。没咳几声,年轻的男人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嫌弃。这些洪文刚在电梯半身镜中看的十分清楚,捏着拐杖的手背浮现出一条青筋。藏在镜片后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镜子里那张年轻脸庞。
抵达一楼,电梯门划开。年轻的男人最先迈出脚步,洪文刚突然叫住人,主动索要名片。
年轻的男人觉得奇怪,“前面给你,你不要,现在为什么又要?”
洪文刚欠了欠身致歉道:“我的身体确实很不好,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没得救。其实我应该死心了,但是想想我还有家人,我又不想放弃,但凡有一线希望总要尝试。”
“好吧。”年轻的男人再度拿出名片递过去,“你有需要可以联系我,我写个酒店地址给你。如果去公司找不到我,你去酒店也可以。”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