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琴摇了摇头,恨声道:这帮奴才,也太狗眼看人低了,若是二姑娘三姑娘过了饭点,准保屁颠屁颠地立刻将饭菜拿会厨房捂着。
算了!咱们都是要走的人了,争那无谓的闲气做什么?这么多年来,多少比这难忍的,我都忍过来了。
咏琴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极是,这里终究是自己娘家,待不长的,不能作威作福,可是,若是陆家的奴才们也敢这般轻视您,您可不能再忍了!
到了陆家?湘如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陆家一共兄弟四个,将来的是非必不会少,我忍我娘家人可以,要忍她们,可就难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姑娘您真要是耍起手段来,两个夫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您的对手,到时候,谁若是存心欺负您,谁可就倒了霉了!
湘如一笑,岔开了话题:我肚子有些饿了。
那我让厨房给您下碗面去。
湘如摇了摇头,昨儿夫人送的南瓜饼,被诗意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你拿过来,咱们两个一块吃了充饥吧。
三月十五,是姜夫人的忌辰。
这一日,董钊破例没有上朝,用过早饭,便径直向长女房中走来。
湘如听得父亲来了,急忙放下筷子,让诗意带着小丫头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了,自己出了院门迎接父亲。
湘儿,早饭可吃了不曾?
女儿已经吃过了,爹爹今日不用上朝的吗?
爹今日告了病假,想带着你去大相国寺为你母亲烧香还愿。
父女两一边说一边到了房里,湘如扶着父亲坐了: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女儿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大相国寺为母亲超度亡魂。
董尚书凝视着女儿秀丽的脸,想起亡妻,心中一阵酸楚,轻轻拉起了女儿的手。
女儿的手依旧是那般温软滑腻,上一次抓她的手,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董尚书轻轻叹了口气。
湘儿!这许多年来,爹爹负你良多,居然连你这院落,都没来过几趟!
爹爹说得哪里话,您政务繁忙,女儿不会怪您。湘如低下头,想起这许多年饱受冷眼的日子,真的一点也不怪吗?
董钊也不答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了一沓纸张来塞到女儿手中:陆家的亲事,是你娘还在的时候就定下了的,那个时候,你娘就对我说过,一定要给你丰厚的嫁妆傍身。
湘如接过来一看,只见那是几家房契和地契,一共有七家铺面,和江南的一千多亩良田。湘如怔住了,便是侯门嫁女,这样的嫁妆也是上上等的了。
董钊拍了拍女儿肩膀:快些收好了,千万不可叫这府中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