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廷是个极其狼心狗肺的,他下令污蔑宋瑜爹娘谋逆罪的同时,还不许人收殓他们的遗体。
还是宋让,默不作声地趁着黑夜,直接收殓了宋国公夫妇。
但是宋瑜却连可以收殓下葬的遗体都没有,夜半三更,宋让取了白玉坛子,再次来到了凤凰台,灰烬的余温已然冷却,原本华美的亭台再也瞧不到了,一大片焦黑的空地突兀的占据了中央。
宋让拾了灰烬,装进白玉坛子,和宋瑜爹娘葬在一处,立了碑。
他自己则是在另一处墓碑前跪下,跪了整整一夜,一言不发。
直到东方冒出一线鱼肚白,他才站了起来,将墓碑擦拭干净,墓碑之上,并无多于赘述,只两个简简单单宋识二字,那赫然是老宋国公的名字,旁边还有一空碑,没有任何人的名姓。
宋让纵马而去,烟雨朦胧,身影逐渐模糊。
画面逐渐褪色,然后只零破碎,新的画面重新聚拢。
雨声无比嘈杂。
是一处山下的宅院,宋让叩门。
一老妇出来开门,见到宋让,面色大变,“您怎么来了?殿下。”
宋让抬眼,看向了院子里面,和里头气态沉稳的老太四目相对。
他深深鞠了一躬。
白衣沾泥,雨水瓢泼,远处山头电闪雷鸣。
老太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凝重,她捻动手里的佛串,却乍一失手,绳线断,佛珠滚落进苍茫的大雨里,脏污不堪。
“阿瑜一家呢!”
那声音很轻,却气息不稳,乍如平地惊雷。
雨势越来越大,大雨瓢泼,白色的长衫彻底湿透,勾勒出青年人特有的清瘦与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