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否死?了。

寒暮生轻飘飘地扔给他两个字，死?了。

方存捏紧了拳头，努力镇定，他又问：“是你杀了我师父？”

寒暮生只?冷冷的?瞥他，“是我。”

方存的?理智瞬间崩塌，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求仙死?了，寒暮生杀的?，我要杀了寒暮生。

这个时候的?方存能硬撼渡劫巅峰的?韩松，但完全?不是寒暮生的?对手，对手简单的?劈砍挑刺就能打的?他措手不及。

最后他被寒暮生打下了无尽深渊。

无尽深渊里又黑又冷，总是有东西想往他的?身体里钻赶走他的?神识占据他的?身体。

很少有人掉进了无尽深渊还可以爬出来，外面?的?人只?知?道无尽深渊是禁地，去了就会没命，没有人知?道无尽深渊里会有十八层，会有很森严的?等?级制度。

方存直接掉到了最底层，他在里面?待了三个月，生不如死?的?三个月，然后他爬出来了，带着一身洗不掉的?滔天戾气。

他修为也?因为这三个月猛增到了渡劫巅峰，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

他再次闯进了天衍宗，身上里的?戾气控制了他的?心神也?让他拥有了可以和寒暮生一战的?力量。

只?要能为他报仇，就算献祭出我的?灵魂也?无所谓。

最后，他成功了，他一剑刺破了寒暮生的?胸膛，甚至还掏出了他心脏，捏碎。让他无法入轮回?，彻底消散在这片天地。

这是他对求仙做的?，他只?是回?报而已。

方存愉悦的?笑着，无惑说过，种因得?因，寒暮生你高?高?在上断人生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戾气侵入他的?识海，很快他也?会消失，留下一具躯体供戾气掌控。

修者一生受天地灵气馈赠，身体早已在跨进仙途时就已经被灵气灌洗一遍，他们的?身体属于天地，死?后，他们的?一切也?将归于天地。

寒暮生冲他笑，用最后的?力量驱散他身上的?戾气。方存的?神智瞬间回?归大脑，眼前的?人没了面?具，露出容貌。

——这是求仙的?脸。

在这一刻方存感觉有什么东西塌了，悔恨和

震惊席卷了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手上粘糊的?感觉让他几欲呕吐。

他扶住寒暮生，抱着最后的?求生希望问他，“你不是求仙，对不对，你不是他，你不是的?。”

寒暮生没有回?答他，他笑着，笑容中有他不能理解的?开心。

方存想吼他，让他别笑了。但方存舍不得?，他紧紧搂着寒暮生的?身体，用袖子轻柔擦拭寒暮生嘴边的?血迹，以为这样就可以多留寒暮生一会儿。

寒暮生化作光羽，一身修为消散在天地。

方存的?心脏从此停止了跳动，他拿起挽倾想自我了断，最后被突然倒灌的?天地灵力阻止。

他突破了真?仙，成了这个时代第一个突破真?仙的?人，天地之门打开，新的?灵力涌进，这片大陆重新恢复生机。

死?气沉沉步于暮年的?世界，一瞬间生机焕发重回?壮年。

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放任自己从十万米的?高?空坠落，垂直掉落在天衍宗的?练武场上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我杀了他们的?宗主，他们应该不会放过我吧，不放过就好。

群而攻之的?画面?没有看?到，只?有众人含泪跪地齐声?对他喊道：“弟子们拜见?第七十二任宗主。”

搞什么啊，我才杀了你们的?宗主，你们不应该一起合伙杀了我报仇吗？

既然你们不杀我，我就走了。

方存摇摇晃晃的?从坑里爬出来，一爬出来就看?见?天衍宗的?大长老捧着玉案，玉案上放着一套宗主服，一枚宗门宝库印章，“请新宗主收好信物，这是前宗主对您的?命令。”

“滚。”

方存摇摇晃晃往外走，天衍宗的?弟子不敢拦他去路。

大长老高?声?道：“请新宗主在明日参加继任大典。”

方存不理会他。

“前宗主给您留了一封信，您看?吗？”

方存停下脚步，“什么？”

大长老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他，他没接，双眼没有神采的?看?着。

大长老：“前宗主说了，若您不想看?就毁掉这封信。”

方存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信，他像一座雕像静静的?站着，眼珠也?不曾转动

。

大长老等?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将信收了起来。

一直没有动的?方存，突然伸出手：“我的?”

最后方存还是打开了这封信，坐在天衍宗比武台的?台阶上。他也?留在了天衍宗，成为了什么新宗主。

他住进了寒暮生住过的?阁楼，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本书，书名叫《逆命》。

字迹是寒暮生的?，书里有他的?名字，有他所有认识的?人，他从小到大发生的?事上面?也?有详细的?记载。

原来我是一本小说里的?主角啊，那你呢，寒暮生，你这个外来者？

荒芜枯死?的?沙漠开始疯长草木，强烈的?恨意在他心里翻腾，心魔开始滋生。

既然这一切都是虚构的?，那么我就打破它，打破它，我就可以见?到你了。

方存露出自寒暮生死?后的?第一个笑容。

疯狂的?念头一旦打开就很难收回?。

他毁了这个世界，逼出一个名叫系统的?东西，它告诉他，它们可以帮他把路仁找回?来。路仁就是那个住在寒暮生身体里的?外来者，也?是他想找的?人。

条件是让这片世界维持正常，乖乖做所谓的?天道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