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鱼庄的事情如果真的翻了案,那胤礽就死定了,而他绝不可能止步于此,子鱼庄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后面会扯出成千上万件陈年旧事,到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当皇子时被打压的怨恨全都能通通还给那帮人。
“不行,”我颤声道,“子鱼庄的事情不能翻出来。”
姐姐隐忍十年,为了什么,我很清楚。
他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轻声道:“那你就看着胤礽封爵,秀水被斩?”
我抖了一下,不愿意吭声。
“要不要我告诉你,为什么苏秀水这么恨胤礽?”他的声音像魔鬼。
我闭上眼睛本能地不想去听,可他非要当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子鱼庄木屋里,苏秀水被十二个人,胤礽是第一个,她反抗的时候胤礽嫌烦,亲手把她的脚筋手筋挑断……”
“别说了,”我紧紧咬着嘴唇,不知是心里疼还是肚子疼,眼泪都疼下来了。
他不理我,“她被钱晋锡救了的时候只剩最后一口气,全身都是伤没一块好肉,被捏的掐的甚至是指甲划的伤从脸上到脚底都是,活过来之后两个月她寻了一次死,原因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张着嘴大口喘气像溺水的人,被褥在手心里死死攥着,被汗湿透了。
“寻死救回来的第三天,钱晋锡找人拿了药给她把孩子打掉了,药用过量,伤了根本,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要不是现在死人一样的无力,我能把牙齿咬碎,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话:“她是他的亲妹妹!”
“对,”胤禛点头,“所以你觉得能这样算了嘛,能让苏秀水背着害人精的罪去死吗?她是我们的妹妹,也是你的姐姐。”
“你说过会找机会对付胤礽,”我一字一句,“你保证过的。”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就算如你所说秀水活了下来,她会被唾沫淹死的,她永远都没法见人。”
“总比死了好。”
“……”
我没法好好思考:“既然他们都在你手里,你大可想怎样就怎样,找我做什么?”
“苏秀水是子鱼庄一案的最佳人证,你却是苏秀水身份的最佳人证。”
我忍不住捶了一下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安排好了只等我点头而已,“我要见莘夕哥哥和苏秀水。”
“不可能。”
“那你就送我的尸体去当人证吧。”我闭上眼睛。
他会同意的,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比皇位和权利重要。
沉默了很久,等来一句问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重修琉璃殿吗?”
我闭着眼不说话。
“因为当年你说过,这儿的雪很干净,梅花很香,可惜破败了。”
我真是宁愿自己从未说过那样的话。
“你好好休息,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人没了就真没了。子鱼庄翻了案,你也干净了,像这儿的雪,像当年那个人儿。”
床榻一轻,他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