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光天化日,竟然还有人敢从大爷我手上抢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是疯了,眼里没有你钱大少。”我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达布到了,他刚从马上下来,而不远处的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仍骑在马上,他们身边的马车帘子轻轻掀开,露出温恪的脸来,仍旧苍白没有血色,一看便是多日未眠的模样。
太子不但安排了两艘游船,还请来了最近风靡京城的江南舞班助兴,悬在船上的旋转花灯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会烧断一根丝线,炸响几个爆竹,掉出一个灯谜,猜对的人都有重奖,不仅为晚宴添趣,也引得老百姓驻足在岸边竞相猜谜,嬉闹不止。
我不懂以前从不屑于这些小把戏的太子怎么突然这样有趣了,费尽心思安排得这样盛大,当真只是为了宴请达布郡王?
十三阿哥穿了一身月白色汉装,衬襟及袖口处用冰蓝色丝线纹着梨花纹,未佩玉,未着金,只在腰间挂了一个浅蓝色的金丝盘线荷包,清素极了。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苏秀水的手法,里面盛着晒干的金露梅草,就像她一样,干净内敛,宁愿把手指戳得鲜血淋漓,把脚走得伤痕累累,给别人做一万个荷包,也不愿意说出心里的喜欢。
“你知道姐姐喜欢你吗?”我心里好难过,突如其来地问道,眼前是苏秀水忙的满脸通红的模样。
抬起酒杯的十三阿哥愣了愣,“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认真地说道,“而且你应该是知道的,喜欢一个人根本藏不住。”
他咽下一口酒,“那又如何?她也是我姐姐。”
“在此之前呢?”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非要去追问一个于己于彼都没有好处的问题。
他放下酒杯看着我,“每一个对你好的人你都要去喜欢吗?”
我张了张嘴没法回答,他非常淡然地说道:“我们只是凡人,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噼啪噼啪’接连几声脆响,伴随着窗外洒落的五彩花瓣,一张写着字谜的纸条垂落下来,上书‘高台对应月分明’。太子很高兴:“尽管猜,猜中了,可得相当丰厚的彩头。”
众人纷纷笑起来,十七阿哥忙道:“是日字。”
太子摇摇头,其他人哄堂大笑,五贝勒说道:“老十七,想好再说。”
“还请达布郡王猜一猜?”直郡王朝达布举了举杯。
达布面露难色,摇头笑道:“小王初窥汉语的门径,王爷这是为难在下。”
“诶?”太子乐道,“郡王爷好生谦虚,你不行,本太子的妹妹可是博学多才,何不请教一下您的准王妃?”
达布淡淡一笑,果真看了过来。
坐在我身侧的温恪略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在我耳边轻声念了一个字。
“八妹这可不行,让你告诉郡王爷,你跟七月说干什么?难道要把彩头拱手让人么?”直郡王嘲弄道。
温恪抿了唇不再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不妨,”达布笑道:“我亲自去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