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贞一怔,看向漼休,急道:“阿舅!这是皇叔祖让人从南边送回来的菊花酒,听说是重阳必饮、祛灾祈福的‘吉祥酒’,今日虽不是重阳,但吉祥二字寓意极好,阿舅且饮一杯?”面上一笑,拿着酒杯下去敬酒,将漼休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生辰宴办的并不多欢快,但漼时宜在宴前已经收到了自己此生最想要的生辰礼。宴会不欢而散,殿内只剩下了漼休和漼青梧二人。
漼休坐在那里,大马金刀,显然不悦,但坐了许久,看着漼青梧眉心紧锁默然不语。还是先开了口。
“这些年,你延请名医替刘子行续命,阿兄知道你们自有定亲,总归有几分情分。但你自小最有主意,怎么偏生在这件事情上看不清醒?当初你重病昏迷,若非我和阿爹将你强留在漼家,那刘子行恐怕早就对你动手了!
你别忘了,当年他私下联系宇文泰、杨忠等人,想要清君侧,是谁帮你挡下的这些危机?罢了,大哥知道你素来性烈,你阿嫂之前说过你怕是不愿意和人共事一夫,你若不愿意让时宜进宫,那就先让阿宝和太子定亲。”
漼休的嫡长女,今年六岁,小名阿宝。刘子贞六岁被周生辰从宗亲中挑了出来,后被漼青梧推上太子之位。次年,漼青梧临朝听政。漼家第三代长女阿宝便取了大名,漼凤君。自此,路人皆知,不管谁是皇帝,漼凤君便是漼家定下的下一任皇后。
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漼休的意思,从来都不是漼青梧的意思。
“大哥,如今的漼家已经不需要再去牺牲儿女婚姻来自保了。阿宝是漼家的阿宝,将来她长大了,嫁一户门当户对的好儿郎,念在我这几年的教诲,太子会护着她的。”
漼休眼眸凌冽,道:“你别忘了,戚氏做了太后都能被废。”
漼青梧看着漼休,目光悠远,似乎在透过他来回忆某一个人。
“三岁那年,阿娘离世。后来开春倒寒,我病了数月,又被高皇后派来的人磋磨,阿兄便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我的屋里,一刻也不敢离开。
四岁那年,阿兄替我求了阿爹,找大儒替我开蒙。
五岁那年,阿兄教我拉弓射箭,说可以强身健体。
六岁那年,阿兄因为我几句童言,便真的建了训练营,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