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福山太太是个腿脚不怎么灵便的日本普通女人。她丈夫是日本军官,死在了战场上,但她本人却对中国人很友好。
只是,这种友好是相对的建立在日本大多数人对中国人的普遍欺压上。
就如,我在租房时,她试探的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相信只要我有哪里回答的让她起了疑心,她就会立刻将我的行踪汇报给附近的日本宪兵队。
租住在福山太太家的这段时间,我每天白天照旧去上课,只是一放学便会立即回去,跟她学习日语和日本的本国文化。
我告诉她,自己崇拜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希望将来更嫁给一位日本的军官。
她虽然笑着说日本男人没有中国男人温柔。
但是却很明显的因为这句话,而对我更加亲近。不仅会在我跟她的日常对话中纠正我的一些发音,偶尔还会主动教导我日本传统的花道、茶道。
并告诉我,日本男人都更喜欢有着日本传统文化的女人。
殊途同归。
虽然我跟福山太太所说的话里,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但从她的身上,我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九三六年的除夕夜。
我架着梯子爬上阳台,看向陆宅的方向。
上海滩灯火通明,我很难从那些灯火中识别出哪一盏是我家,但我清楚一定有其中一盏是爸爸妈妈为我点亮的。
过完年后,时间就像是过的更快了一样。
转眼就到了四月。
周末,我坐在福山太太的房间里,跟她一起研究苏州的刺绣。广播里放着电台的新闻。
“福山太太,我恐怕要跟您告别了。”听着广播中断断续续的杂音,我找了个机会一副不舍得样子跟福山太太说。
“告别?你要离开上海了吗?你不是还在读书吗,怎么忽然要走了?”福山太太有些诧异。